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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早等着吃羊肉汤的男女老少心里就犯嘀咕,宁家的事就是他们打牙祭的谈资,里头有什么人都门儿清。
看宁明穿得不像个下人,但又没人见过,以前也没听说过宁家有这号人啊。有人听到宁家的下人叫他明爷,还问他是不是哪家亲戚过来帮忙的。
宁明打汤的手就僵住了,他想说自己姓宁,但他叫族谱都没上,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二房两兄弟都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宁明是宁大老爷无名无分的奸生子在宁家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这种秘密怎么好对人说呢?
宁明镇定地握着勺子,他不想让人看不起,顶着这些嘲笑的目光,还是泰然自若,笑容不减地给人打汤,嘴里含含糊糊的假装自己听不懂。
宁宣看他连打个汤都办不好,只能笑眯眯地把人扯过来让他在身后跟花家两兄弟一起站着。
宁明对这个哥哥有点儿尊敬,觉得他在自己跟前就像一座大山,看着宁宣的样子就觉得膝盖发软,想弯着腰亲亲热热地叫大哥。
宁宣已经没脾气了,让人按住他皱着眉才温和地说:“你是男人,男人的膝盖和肩膀怎么能随便软下去?”
宁明听他这么说,转头又想起刘怀义说自己被女人拿住的话。
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呢?
宁宣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又问:“布料认全了吗?”
宁明就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把管事教的记下来了。
宁大老爷在旁边听着就高兴地要考考他。结果一考就考出事儿来了。
宁明一问三不知,脸涨得通红,最后才说:“管事压根就没教什么!
纺织最在行的是女人,宁宣没那么好心跟他说他做错了什么事,刘怀义又是自己的人,就是宁明知道了也得给他忍着,忍不住的人他是不会用的。
宁宣就想着给他找一个先生,教他怎么认宁家的布料花色,怎么认各个绣房的特别之处。
会看自己也要会看别人才能办得好事。
最后他跟宁文博一商量才知道,宁文博压根就没找人教过他什么产地布料,宁明会的都是他娘教的。
这下就只能找说得清又心细的人从头教他了,人还活在宁家,只要他听话,宁宣也不是不能容人得人。
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爹跟老太太一个样,什么宠爱都是虚的,自己名声才是真的。
要是真爱早就在族谱上了还能到现在才想办法?
既然没有威胁,宁宣就有点当哥哥的责任感了,最后他给宁明找的也算是家里最好的绣娘之一。
宁明自认天地有别,他在上女在下,除了亲娘哪里肯在女人手底下伏低做小。
大绣娘一来二去也恼了,教他教得飞快,只要宁文博和宁宣一来又挑着通俗易懂的讲。
宁宣知道她在弄鬼,但这种手艺人无论在哪儿都倍受追捧,罚是不可能罚的。而且也是宁明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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