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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眼大师现在也清楚了大永老人为何如此笃定了,他冷笑道:“卓先生为啥不来?他如此苦心策划,理应前来观赏才对。”
他虽看似不经心的说,但声音绝对可以越过相隔的三个人,传到大永老人的耳中去,大永老人微微一笑道:“卓师哥一向很少亲自出来。”
地眼冷哼道:“卓先生的架子越来越大了。”
自从铁骑、银瓶以及武当掌教太禅、掌刑守阙道长殁后。卓非凡已俨然代表武当,确非一般场合可以见到的。
大永老人依然不动气,微笑回了一句:“也不见得。贵寺地极师兄,不是也没有大驾光临吗?”
少林地极确实没有来。少林正宗七大高僧,天正、木叶、木蝉、木蝶、龙虎、豹象俱已身亡,只剩地极及神龙见不见尾的抱残大师二人,伤心哀矜之余,也有琐屑繁事,走开不得,倒不是因架子势头足。
地眼却听不过去,冷笑道:“地极方丈要来,也至少要在有卓先生在的场合才到。”
大永老人淡淡地听不懂个中含意似的回话:“是么?地极大师真好耐性。”
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却听冷哼一声,一人道:“武当少林,原来是鬼打鬼。”
地眼这一听,自然勃然大怒,心忖:我俩是一派宗主,就算不睦,干你屁事!连涵养极好的大永老人,也怒不可遏,即侧望去。
原来隔着地眼与大永老人席问,有三个人,声音极微,却是从这三人中出来的。
两人都怔了一怔,俱不能肯定三人中哪一人曾开口说过话。
这三人中间是一个威猛如天的人,连地眼大师那般凶恶的奇僧。
以及大永老人如此深沉的高手,一望之下,也不禁怦然心跳,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或见过这人,但又不知从何处何地,曾听过或曾见过。
左边一人,颧骨高耸,额骨睁峰,目光炯炯,十分矍铄的老人,铁色衣衫、凛然而坐。
右一人,是个女子,宝蓝色配水绿色衣裙,高舍云,还没看清楚模样,便被一种闲淡的、雍容的,而且淡淡优异的绝代风华所迫住……
叫人看不清那花容月貌……
雨霪霪下,三人犹如罩上一层雨花,看不真切,三人衣裳却丝毫不湿。
——这三人显然都不凡。
大永老人和地眼大师,纵横江湖数十年,而今竟连谁说了话骂了自己,都找不出来,心中暗暗提防,一面惊疑不已,但在未找出说话者是谁之前,确也不便作。
那三人依然故我,凝望擂台,又似全不把台上打斗放在眼里似的;三人彼此之间,既似故友重逢,又似全不相干。
擂台上的托钵与卓劲秋,早已打得乌天暗地,舍死忘生。
萧秋水、梁斗、孔别离、盂相逢、陈见鬼、林公子、铁星月、邱南顾等俱不愿目睹曲江疯女、邓玉平互相戮杀致死的惨状。
原来在一起的伙伴,一下子变成了“奸细”,自相残杀,而且一一自这世上消失……热热闹闹的一群,变得孤独、寂寞是何等令人沉哀的事。
南宫良没有再出手。
他的牛耳尖刀已被打落,手已被斩断,亲人都死了,他已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唐肥满身披血,一边脸狞狰可怖,如钟无艳一般,相映十分悸人。
铁星月含泪俯身过去,双手紧握住唐肥的手。
只听唐肥气若游丝地道:“我……还有任务……未完成……我……不能走……我……我不要死……”
铁星月垂泪道:“阿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林公子瞧了瞧唐肥的伤势,道:“你放也,她脸蛋大,还死不了。”
唐肥最后告诉铁星月的话:“我怕不能再和你一起放屁了。”
说完她就不省人事了。她在“神州结义”中也许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而且一直也没挥她的重要性,但夭意难测,一个人天不假年,际遇难逢,命途多外,英雄气短,很容易就浪费了如此一生,中途变节、死亡或退隐,使得在青史留名路上,未能留下深如楼凿的痕印!或许她在此刻身亡,反而能留下节义之名。
唐肥重伤。
——如何向唐方交代?
萧秋水只想把一切江湖事快快有个交代,然后快快放弃掉一切,快快去见唐方。
萧秋水更想念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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