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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闻到鸡汤的香味,肚子也好像有了感应般很配合地叫嚣起来。
但是,太不合适宜。
我用手抚向肚子,希望能盖住那令人懊恼的声音,可就在这个时候,陆承译家的管家,姓方,他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笑着跟我说:“安然小姐,饿了吧,先过来喝汤吧。”
那怎么好意思?
我下意识地就拒绝了:“不了方管家,我要回去了,陆奶奶呢?我去跟她打个招呼。”
话刚落音,就看到陆奶奶从另一边的拐角处过来,佯装不高兴地看了我一眼,说:“都到了吃饭的点了,还回去做什么?难道是不想陪我这个老婆子吃顿饭?”
这时,方管家又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安然小姐,老夫人跟你投缘,你就陪她唠唠嗑。”
我听父亲说过,这位陆奶奶的脾气也是怪得很,当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儿子媳妇都不让回来,只让陆承译回来看他。
想想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也真是寂寞孤独得很。
我虽然有些为难,但也基本上愿意留下来了。
陆奶奶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向餐厅走去,她说:“吃了饭啊,你陪我到镇上去扯些布料回来,这不快过年了嘛,我想给自己做件新棉袄,顺道给承译做套西装。”
在我们那里,是很流行,过年扯布做新衣服的,不过,有钱的人家做得就少,一般就买,买的衣服总归是时尚些。不过,陆奶奶倒是经常在我母亲这边做衣服。
陆奶奶说,我手艺也很不错,虽然我母亲不在了,但我也不能失了这门技术活,更应该要继承我母亲的事业。
当“事业”两个字落入我的耳中时,它虽然还离我很遥远,但突然就感觉浑身充满了斗志。
她说得没有错,母亲当初那么悉心地教导我,就希望我能学有所成,不说以后会怎么样,至少也是个吃饭的家伙。
突然,我就豁然开朗了,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从镇上扯好布回来,已经快五点多了,我正在给陆奶奶量尺寸。这时,他们家客厅的坐机响了,方管家接听后,喊了我一声,说是找我的。
我愣了一下,完全猜不到是谁会给我打电话,知道在这里找我的,除了陆承译又会是谁呢?
我心绪复杂地去接了电话,可是传过来的声音却不是陆承译的,而是我父亲的。
“爸爸?”
我好奇地出声,却又掩不住地欣喜起来,“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来不及细究这个中原由,只是太过兴奋地差点哭了出来。
“你在陆承译家?”
父亲的声音很冷,我能想像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可是,一向亲切温和的父亲,突然这个样子,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半晌都没有出声。
父亲的声音提高了一倍,震得我耳膜发疼:“我问你是不是在陆承译家?”
我突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开口:“嗯。”
“赶紧给我回去!”
父亲这样说。
我是要回去,可陆奶奶的尺寸还没有量好。
“知道了,我把陆奶奶的尺寸量好就回去,还差裤子了。”
可是父亲已经不耐烦了:“你妈都不在了,还量什么量?现在就给我回去,马上!”
这么暴怒的父亲,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可能是母亲的去世给他的打击很大,之后又出了潘涛的事。
我抿了抿唇,揪着眉头:“知道了爸,我马上就回去。”
那边顿了一下,又说:“以后不许再跟陆承译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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