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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门的那五年,他知她过得不好,回宫以后,他也知她受了不少委屈。
可她都不曾说过。
而今……而今他还想知道……
「当年……喝了那一碗药之后,你不痛吗?」他长长的睫翼轻轻颤动着,一如那深处无人可知的心弦。
秋水不料他想听的是这个,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放在膝上的手臂不由微弯,十指慢慢蜷缩成团。
「自然是痛的。」她话语轻得几乎不可闻。
那是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一直期盼着的嫡长子,她狠心把他拿掉的时候怎么会不痛?
那痛深入骨髓,几乎要痛死过去了。
刘昶牵扯着她衣袖的手也不由得一缩。
耳边全是江都王醉酒时说的话,他说淮南王的爱妾没了孩子,血流一片,命都去了一半。
他登时便想起她来,当年她没了孩子的时候,是否也如淮南王的爱妾一般,血流了一地?
从前他只恨她心狠,连他们的孩子都可以拿来算计,可那一刻,他却又觉得心惊。
倘若……倘若当初她跟着孩子一块去了,从此未央再不见她的身影,他还会恨她吗?还会将她丢弃在长门五年不见吗?
他微微合眼,深知那个答案不敢想象,若没了她啊……没了她,他守着这江山又给谁看呢?
一旦思及过往,总免不了触碰到那些旧伤,秋水心痛难忍,悄然将眼角泪痕抹去,再次站起了身来道:「陛下,还是容奴婢打了水来再说吧。」
「不要!」
刘昶此时根本不愿她离开自己的眼眸,一见她动身,忙坐起来拽了一把,不意用了太多力气,登时便将瘦弱的秋水拽倒在榻上。
他半支起身子,看着身下她惶然无措的脸颊,轻柔抚了一抚,才小心翼翼地问:「既是痛,为何当年还要喝那一碗药?既是要喝那一碗药,又为何还要告诉朕你怀了身孕呢?」
若是不告诉他,或许他们两个也不会分离那么多年。
秋水怔怔,她也不想的,有孕之初她和他一样高兴,本以为这个孩子会带着期盼到来,孰料他带来的却是血雨腥风。
「因为想让你安然无恙地回来。」她红了眼眶,双手颤颤抵着他的胸膛,「我原是瞒着这个好消息的,可后来……后来皇姑母似乎是知晓了,她不断地派人来打探,连父亲那边都有了动静。我……我害怕,我害怕他们要拿这个孩子做文章,害怕你在边关会出意外,我实在没办法了……」
一个听话的傀儡皇帝远比一个逐渐成长的明君好控制得多,皇姑母和父亲已经扶持过一个皇帝了,再扶持起一个幼帝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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