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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昏胀的头问他:“夫君,今日那马,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啊?”
晏书珩话中有几分凝重:“彼时我在马车内,只听到山匪中有人喝了声‘别乱来’,随即马儿便受惊狂奔,后见马儿一侧眼眸流血,猜测是山匪中有不听使唤者用弹弓所伤。”
他的话牵出阿姒的记忆:“我想起来了,当时有人唤夫君‘郎君’,再然后就是夫君说杀马,是因周围有悬崖么?”
“是,悬崖就在前方,幸有两位同僚相助才得以脱险。”晏书珩状似随意地说道,目光不离阿姒。
她心思缜密,连艘船都能勾起疑虑,当时情急,他和破雾都只怕露出了破绽,后来他甚至还抱着她与破雾议事,若她昏迷时尚存几分清醒,极有可能听到了。
跳马后她才晕倒,她这般心细,难道猜不出是他抱着她跳的车?
晏书珩凝着阿姒眼眸,他很想知道,接下来她会说什么。
是怀疑他,还是关心他?
他也问自己,究竟是期待被她怀疑后与她相互周旋,从中寻些乐趣,还是说,他其实更期待她的关心?
但阿姒只是后怕地拍了拍心口,什么也未问。
晏书珩见她面色不佳,打消了逗弄的念头,继续烘干衣物。
二人各怀心思时,洞外忽地传来一声粗犷的暴喝。
“格老子的,呔!”
洞内二人猝然凝神。
第31章
抱怨声由远及近,脚步声也近了,听声音,来人似乎是个脾性暴躁且身形健壮高大的猛汉。
随即阿姒听到刀剑砍在石上的声音,那土匪竟还拿着刀!
“车都摔得稀碎,还要叫老子翻下山来找人!我是土匪,又不是菩萨!要让老子找到人,没死也得弄死!一天天不让杀&039;人也不给伤人,憋屈!”
那人嗓门极大,虽隔得很远,也能听出他冲天的戾气。
哪怕当初在郑五窗下偷听到那邪恶的阴谋,阿姒也从未如此慌乱。郑五那种人还可周旋,这山匪一身戾气,只怕话都不让他们出口。
阿姒的手都在发抖,嘴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
手被握住了,青年在她手心轻按以示安抚:“别怕,有我在。”
阿姒稍怔,似是下定决心,轻道:“要不,你先走吧?”
晏书珩凝视着她:“为何?”
阿姒并不知道外头候着几名护卫。她只知道,连山匪都认为他们必死无疑,足见当时有多危急,他却义无反顾,冒着危险返回车内救她。可一直以来,她对他,权衡利弊胜过情意,捉弄多过体贴,试探多过信任。
故阿姒犹豫了。
良心和私欲争吵不休。
不想让他为了个不算很爱他的妻子丢了命,也不想一个人。
最终,她只道:“夫君受过伤武功已大不如前,方才又带我跳了车,身上想必也有伤。若再带着我,我们都得死,所以,你自己走吧。”
晏书珩定定凝着她。
短短一瞬内,他想了很多。
或许她不愿拖累他,想让他一个人逃走,独自面对生死。
又或者,还是出于不安,不敢指望夫婿会不离不弃,才会把问题抛给他。就像他刚带她下山时,她藏起狐狸尾巴,小心翼翼地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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