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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压深重,绝计叫人想不到他便是当今以剑独步天下的玉恒君玉寒凌。
他本就生得俊美,面目仿佛是仙人亲刻的,无处不细致精妙,更难得的是因了多年清寒苦修,周身自有一股孤冷傲岸的气质,以致年岁虽轻,威仪却重,方才开口时语气不快,如今眉目也压得冷沉。
众人已经默了半晌,徐浮载不禁暗自咋舌,目光若有似无地放在了左侧的朱衣人身上。
对着这样一张仿佛下一瞬便会拔剑的冷脸,居然也能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当真恐怖如斯。
为首的芈长老瞧着也气定神闲,怪道朱衣门此次来了这样多的人,八姓长老一个不落,原是在这儿等着呢。
殊不知芈长老也是赶鸭子上架,有苦难言。
自家帝君当日不知听见什么,第二日便要随那徐少宗主走,临走前才开了金口,告知他们那个阿元究竟是何身份。
竟是玉恒君的二弟子,当年为师取药,在不周失了踪迹的宋沅。
亏他们此次还对梵净山的小尼姑们明查暗探了一番,原来帝君不声不响,迎娶的竟是凝清宗玉恒君的亲传弟子。
可没等他们喜上眉梢,帝君吩咐便又下来,平日里三天说不出两句话的人蛇,仔细交代了与玉恒君的话。
祂经了教习长老的教导,已经能说好些话,可语气到底生硬,又不许人家改话,芈长老掂量再三,还是如实转述了。
其他不提,光是起头递的大红聘书便让玉寒凌面色更冷。
随后便是贵宗弟子与我宗帝君意外结识,日久生情,私相授受,月下誓盟,永结同心之类的话,芈长老极力修饰,但那一句‘成婚七年,情好日密’,还是叫玉恒君变了脸色。
那大红的聘书被战战兢兢的仙仆递过,正端放在他茶盏另一侧。
于是,原先还颇有些担忧剑尊打上门的天心宗,如今便成了两方亲家的调和中间人,全然脱了身。
那可是剑尊,从来寒玉般冷冰的人,举世大能中也算是第一流的,如今便像那儿子同人私奔了的凡间严父般,对着上门硬娶的亲家,不甘不愿却也无话可说,只有一张横眉冷对的俊美面孔还有些威慑力。
而朱衣门则十分有恃无恐,此行不仅八姓长老皆在,那凝清的仁孝弟子还早就与那什么帝君成了婚,二人做了七年夫夫,早就是难舍难分、如胶似漆的一对儿,拆十座庙也分不开的有情人,于是分明做了缺德事,腰杆儿却直,正是那占了便宜、偏要硬塞厚礼强娶的豪强亲家。
想不到这样的地界还能瞧见如此有凡尘烟火气的局面
徐浮载暗自咋舌,琢磨着玉寒凌此刻不知如何恼火,便想着出口打个圆场,也算卖个好,好叫玉寒凌少记挂天心宗失职。
谁知他才打了个腹稿,玉寒凌便倏地起身,似乎已经平复,垂眼冷淡道:“不允。”语罢便要抬步离开。
便是不私相授受,宋沅这样的年纪和天资,结个道侣也是早晚的事,芈长老眯了眯眼,他原先不想如此直白,但也站起来道:“既已有了夫妻之实,允不允似乎也有些晚了。”
“师门规矩。”玉寒凌背对着他,嗓音像是碎冰相碰,带着一阵寒气。
“小宋道君是为取药才失了修为得了重病,想必当时境地艰难,帝君英雄救美,待他不薄,才日久生情、玉成好事,成婚七年有余,二人有如神仙眷侣,若得知师长如此恪守师门清规,也不知会如何作想。”
哇,徐浮载与一旁天心宗长老对视一眼,这便打上嘴仗了,朱衣门够狠,玉寒凌拿师门规矩来压,芈长老便以宋沅仁孝还击。
若非为你取药,你那好弟子还不能与我帝君相逢、相知、相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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