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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卿冷哼一声,“有时间下厨,没时间说正事吗?”
待在府里不出门,他可真会想!
浮云卿眉头蹙得能打一场官司,漾起衣袖起身,回避敬亭颐的亲近。
去巩州是引敬亭颐来寻她,结果他倒好,说乖乖在府里等她回来。浮云卿深吸口气,原本想提示得再明显些,后来一想,算了,没必要。
本来就是他的错。
俩人干瞪眼,沉默半晌,终究是敬亭颐败下了阵。
“巩州冷,去外面游玩,记得御寒添衣。”
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僵持着踅步府门口,敬亭颐无奈地叹了口长气。
所有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抛锚抛偏,走路走岔,他越来越力不从心。从前闹别扭,他服个软就能将这事掀过篇。这次不同。
一边是家国,一边是情爱,当真难以取舍。
这头两位婆子围紧卓旸,事无巨细地交代他路上的事。侧犯尾犯两位小女使呢,偎着浮云卿,说她得快快回来。
看起来,在阖府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只有敬亭颐一人格格不入。
后来浮云卿撵走一帮仆从,府门口只留敬亭颐一人。
“你还是不肯说吗?”浮云卿故意站在台阶上,站得比敬亭颐还要高。
或许只有俯视他,才能增添几分底气。
敬亭颐伸手拢紧她的氅衣。氅衣的系带系得潦草歪扭,想是出自浮云卿她自己的手笔。敬亭颐屈起指节,灵活地挑开系带,系好一个漂亮规整的蝴蝶结。
又扽平她的衣襟,把一个精致小巧的暖手炉塞到浮云卿怀里。
“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能生病,万一生病,千万不能忌医。臣给您准备了个药箱,里面放着常用药。万一生病,又信不过外面的大夫,就去药箱里找药罢。”他抬起浮云卿的手腕,见红珠串还戴在上面,暗自松了口气。
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很多地方,没您想的那么好……”
说完这句,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听听他在说什么诨话罢,他居然劝他的仇敌,远离危险。
他和即将离箭的弦一样,随时游离在失控的边缘。
他很想环紧浮云卿的腰,在她耳旁轻声说:“不要去,快回来。”
怎么会这样。
浮云卿冷眼睨着僝僽的敬亭颐。她坚定出走的心,竟因敬亭颐几句家常话,快要动摇得山崩地裂。
怎么会这样。
她想,敬亭颐在她面前,从不说废话。他是在告诉她,陇西那处暗藏危机吗?
明明心里一番揣度,可面上仍冷漠地说:“好或不好,干你何事?”
浮云卿将手炉回塞给敬亭颐,“给你,我不稀罕。”
两匹骏马拉着一架宽敞的金车,临走前,车夫关切地问了句:“公主,您再想想,有没有忘拿什么物件?还有没有什么话要交代?”
浮云卿欸了声,转眸看向车内的卓旸。
她问:“我没什么话要说了。你呢,你有没有?”
卓旸被她忽视许久,大冷天站在门口,看她与敬亭颐拉扯调情,心里冷,身也冷。刚坐上车,这会儿人还没缓过来,遂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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