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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心里感觉是很奇怪,但是被背着背着就上头了,阿崇在上面揉宁宇的头发玩,说:“你比我想象中力气大啊。”
宁宇头发很黑,在阳光下都还是很黑。
“我近半年都有运动。”宁宇声音很稳,“之前感觉自己体态不好看,又经常腰酸背疼,就开始自救了。”
阿崇说背到下一个路口,宁宇说好。
两个高挑的男性在路上这么亲昵,但路人也没见有多大惊小怪。每个城市的包容度都不同,芭提雅的流动人口更多些,什么人都有。大家多看你一眼,也并不那么在意一个过路人。
阿崇突然开口说:“你停一下。”
宁宇立刻就停住了,问:“怎么?”
“你回头看我。”
宁宇这位置也不好动脑袋,只能艰难地侧过头去看阿崇,下一秒阿崇伸手握住他半边脸,亲了上来——他们就用这个有些奇怪的姿势,接了一个奇怪的吻。
说奇怪,是因为宁宇一直觉得自己被压迫,在靠近危险,阿崇把他带进一个矛盾又诡谲的世界里,把那个世界的氧气渡给他。
多奇怪,这个吻明明心不在焉,宁宇还是腿软了——阿崇身上的气质虽然覆杂,但这种时候总是很有男人味。
真的好奇怪,宁宇觉得阿崇嘴里可能有春药一类的东西,他开始把自己代入一个柔软的角色,他开始对那种神秘的支配臣服,低下头颅。
比起宁宇,阿崇就清醒多了。
他在想,宁宇如果看到自己过去的样子,知道他和三姐交谈的内容,还会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吗?不可能吧。上流和下流之间有一条界限分明的线,你进不来,我出不去。阿崇知道,自己就是下流,所以他想把这个干凈的人也拖进来,让他一起下流。
阿崇看着宁宇迷迷瞪瞪的眼神,突然想起了,那些年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啪啪啪,和种那声音挺像的,都是肉贴肉,都是施加和承受。
三姐养他的这些年一向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其实也能理解,一个没结婚的年轻女孩,24岁,最好的年纪,怎么可能愿意帮不爱自己的男人养他的儿子呢?
爱的男人不愿意爱自己,男人的妻子骂她biao子,难道她还要喜欢他们的儿子?
肯定做不到吧,三姐本来也不算是什么良善之辈,怎么可能对阿崇好呢。她压根不管阿崇,打算等着刀哥来把这拖油瓶给带走。可是日子过去了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三姐终于相信了,她和阿崇,都再也不会等到刀哥了。
知道刀哥夫妇被抓的那天,三姐回家后用衣架狠狠地打了小阿崇一顿。后来打累了,她开始哭,一边哭一边骂刀哥,骂自己命贱,骂一切,骂她能看到的一切。
小阿崇觉得她哭得实在是太丑了,就擦了擦鼻血过去抱了三姐一下,说:“你别哭了,我会听话的,我以后赚钱养你。”
三姐回给他的是又一个响亮的耳光,她说:“养你ma!你怎么不去死!”
虽然这个女人讲话天下第一臟,但是她回泰国的时候还是带上了阿崇。吵架从小吵到大,恨她是真的,感激也是真的。
他似乎亏欠三姐,三姐也亏欠他,只是他们谁都没要对方还过。
阿崇最后咬了一下宁宇的下唇,才把人放开。能够掌握一个人的心跳、呼吸,都是会令人有成就感的事情。
宁宇好像活在一个和自己相反的世界里,他温暖,诚实,因为肤浅的欲望变得浅薄无知。
宁宇小声问他:“我们等下去做什么?”
阿崇笑了笑,凑到宁宇耳边轻声说:“回酒店做你想做的事啊,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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