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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张老憨双手死死掐住自己喉咙,整张脸因为缺氧憋成了猪肝色,青筋在额角和脖子上暴凸出来。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急促吸气声,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想把异物咳出来的呛咳动作,但显然毫无效果。口水混着血丝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
“大夫!快救救他!快啊!”
张老憨的老婆扑到跟前,哭喊着解释。
“早上吃了晒的鱼干!不小心卡住了!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脸一下子就这样了!快不行了!”
听到这话,刚才还针锋相对要“切磋”的老大夫们也顾不得许多了,医者本能让他们立刻围了上去。
“快!让他头往后仰,把嘴张开!”王大夫急声指挥。一个学徒赶紧帮忙按住张老憨乱晃的脑袋,另一个使劲掰开他紧咬的牙关,想让他张大嘴。
“别挡光!都让开点!”另一个大夫喊道,周围的人马上散开,让一道阳光照进来。
几个老大夫凑在张老憨张大的嘴巴前,借着光线,眯着眼睛,使劲往他喉咙深处看。
楚天青见状,跟一旁的秦云绾道:“去找灵儿,让她去我的诊室,把窥喉镜和长柄异物钳拿过来!”
“嗯。”秦云绾应声离去。
众人本想看看鱼刺卡在什么地方,但张老憨因为极度痛苦和窒息,喉咙肌肉抽筋似的绷得死紧,舌头根还往后坠,根本看不清里面啥样。加上他不停地呛咳和挣扎,视野晃得厉害。
“不行!太深了!看不见!”一个大夫焦急地直摇头。
“试试老法子!”瘦高个大夫立刻指挥,“快!拿醋来!灌醋!看能不能把刺泡软了!”
马上有学徒飞奔着去找医女要醋。
几个人七手八脚按住挣扎的张老憨,想给他灌醋。
又酸又涩的醋灌进去,张老憨被呛得更厉害了,剧烈咳嗽起来,醋水混着口水喷得到处都是。刺没泡软,反而让他更痛苦更憋气了,脸憋得更青紫。
“醋不行!太慢了!”周老头儿急得直跺脚,“饭团!快!塞个大饭团让他咽下去!把刺带下去!”
看到这情形,楚天青简直无语了。
这哪是救人?简直是杀人啊!
张老憨是鱼刺卡喉咙,这时候硬塞大饭团往下咽,很可能把刺推得更深,让它扎进食道壁或者卡进气管更深的地方,甚至把气道完全堵死!
原本可能只是堵了一部分,还能勉强喘点气,硬咽下去可能瞬间就完全堵死,当场要命!而且饭团往下压,会让刺更深地扎进肉里,可能划破血管、食道,甚至引起感染、穿孔这些要命的并发症。
想到这些,楚天青刚想出声阻止,但一旁的周老头儿却是抢先一步,厉声道。
“你们想害死他吗!”
众人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周老头儿一把推开旁边的人。只见他显然是有备而来,从随身带的药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细长的、银光闪闪的东西。
那是一把做得相当精巧的银镊子。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周老头儿沉声喝道,脸色异常凝重。
几个壮汉死死按住张老憨的四肢和头。
周老头儿一手用压舌板拼命压下张老憨的舌头,另一只手拿着那细长的银镊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张老憨喉咙深处探去。
他全神贯注,想凭经验和手感,在剧烈痉挛的喉咙肌肉间,摸到那根该死的鱼刺。
但事与愿违。
银镊子每碰一下喉咙,都引得张老憨剧烈地干呕和呛咳。
口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胃里的酸水也往上涌。
这种喉咙深处被乱捅的感觉,比单纯的憋气更让他痛苦百倍,简直生不如死。
“在哪儿。。。。。。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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