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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得对。”
这简单的四个字,让疯狂宣泄怒火的侯清竹猛地一窒。
她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住楚天青,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楚天青也坦然回视着她。
“我刚才和夫人说的话,字字句句,你都听到了。”
“站在你的角度,那确实是处心积虑的算计,是试图驯服你的计策,你感到被至亲背叛,被当成问题和怪物看待,这份愤怒和绝望,完全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我作为大夫,的确把您的痛苦视为病症,把您的恐惧当作需要化解的疾病,这是医生的职责,却也是此刻您眼中我最大的罪证。”
“但是。。。。。。侯小姐。”楚天青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我想问你一句,你刚才那番话,字字泣血,句句控诉,把你遭受的不公、欺骗、被当成物品、被至亲背叛的痛苦,全都说了出来。这滔天的愤怒和绝望,难道不正说明——你一直被困在这个痛苦的圈子里,从未走出来吗?”
“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你。。。。。。确实病了吗?”
侯清竹浑身剧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击中!
“你恨父亲的暴戾,恨徐敬之的虚伪,恨这世道对女子的不公,恨至亲的不理解。。。。。。这恨意如此浓烈,这痛楚如此清晰!”
楚天青向前微微倾身,目光灼灼。
“这恰恰证明,你的心并没有真正死去!它只是被冰封了,被重创了,但它仍在绝望地呐喊,在痛苦地挣扎!它没有麻木!它渴望被看见!渴望被理解!渴望不再承受这种煎熬!”
楚天青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而我作为大夫,看到有人深陷病痛,于心不忍,想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我的方法,或许在你看来充满了算计和欺骗,但我的目的,从来不是要把您变回他们期望的那种样子。”
他直视着侯清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当你面对这世间的男子时,无论是我,是路人,还是任何其他人,心里涌起的,不再是那种蚀骨焚心的恐惧、厌恶和痛苦。”
“你可以选择依旧远离他们,依旧独自生活,但那份选择,不应源于过往创伤的剧烈痛苦所逼迫!你值得拥有一种内心的平静。”
“一种不再被过去的噩梦日夜撕咬的。。。。。。安宁。”
“侯小姐。”
楚天青最后说道,声音低沉。
“门里门外,都是囚徒。”
“夫人被困在爱莫能助的痛苦里,你被困在心魔铸就的牢笼里。”
“我不过是想让一束光照进去,至于这光最终引你走向何方,是独自前行还是与人同行,则由你的心意决定。”
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侯夫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侯清竹死死地盯着楚天青,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恐惧、愤怒、屈辱、被彻底看穿的惊悸。。。。。。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不再痛苦那四个字所产生的茫然渴望。
楚天青之所以选择不再回避,而是如此直白地挑明,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既然已经被侯清竹发现,再迂回曲折也没有意义了,不如直言不讳。
而且,这并非他一时冲动,其中也蕴含着一定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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