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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想,没有什么好笑话的,她从前经历的远比沈淑人难堪许多。
那时候不着一缕的小七会想,若能有人给她一件衣袍,要她裹住身子,那该多好呀!
她必会像父亲临终前一样,紧紧地拉高自己的领口,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
可那时候没有。
那时候无人敢给她一件衣袍,一张薄毯,甚至一块帛布。
在这混乱的世道里,女子到底是最可怜的,她不会落井下石。
她在守夜人面前端然跪坐下去,并没有答她“我要笑话你”还是“我不会笑话你”这样的话,只是张开双臂,将那暖和的狐裘大氅裹在了那人身上。
终究是大表哥的亲妹妹呐,她于心不忍。
她要告诉那人,告诉那人公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要宽慰那人,也要劝告那人。
单那守夜人却蓦地将大氅摔到了她脸上,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叫道,“不用你来假惺惺!”
小七讶然望她。
那人咬牙切齿的,“什么下贱的公主和夫人,姚小七,你才是最下贱的!”
她冷眼相瞧。
“你瞧瞧你多厉害呀!你数没数过我这一夜给你换过几次茵褥呀!六次!六次!六次!”
那守夜人已经顾不得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肩头了,一双丰美的雪峰因激动而颤抖着,“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已经把自己说的什么“娥皇来侍奉帝舜”的话全都抛在了脑后,也已经把自己在公子面前宽衣解带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她此时心里全是对小七的怨恨和不满。
“真是好手段!一边吊着我哥哥,一边又在公子身下。。。。。。”守夜人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自己叫得多么放荡吗!我听着你叫,我起了一夜的鸡皮疙瘩!”
你瞧,这便原形毕露了。
她与阿拉珠装作姐妹情深,装了这四个多月,想必早就装累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沈淑人,那魏宫里的老嬷嬷再怎么调教,也是青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七原要宽慰她的话在口中一转,笑道,“那姐姐好好听着,还要听一个月呢!”
沈淑人闻言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姚小七,你真不要脸!”
小七笑了一声,眸光扫到她微微抖颤的胸脯,“姐姐看看自己,你可要脸?”
沈淑人的脸唰得一白,像一张白绢,继而一红,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她气得大哭,就要朝小七扇耳光,“公子欺负我,你一个要饭的也欺负我!”
小七轻笑一声,一把钳住她的手腕,“我受魏武王亲册,有公子所赠京畿千顷封地,不知这样的好地段儿,姐姐可有?”
沈淑人没有,就算在魏国有,那在燕国也没有,因而她吃了瘪,只是恼得使劲挣着手腕。
小七又问,“我有公子,姐姐可有?”
沈淑人没有,就算说破了天也没有。她也许不会羡慕小七的封地,但只公子这一样,便是她这一辈子都比不得的。
沈淑人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偏偏小七逼问她,“我有的你一样也没有,要饭的是你。”
“姚小七!”沈淑人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骤然起身,张牙舞爪地便扑了过来,“我要掐死你!”
小七身形一闪,沈淑人扑了个空,脑袋“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阑干上,愈发气得咬牙切齿,如一只被激怒的黄鼬般青面獠牙的,竟果真将小七扑在了身下。
楼下立时响起了周延年拔剑的声音,“末将在此,郡主可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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