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娮娮死死按住袴腰,强撑着坐起身,却忽觉小腹一阵绞痛,脸色瞬间煞白,她忍着疼,伸手去夺赢政手中的药膏:“政儿,母后自己来就好。”
赢政见她神色不对,眉头微皱:“母后脸色不好,还是寡人来。”
娮娮手上力道一松,腹痛越发剧烈,下一瞬,她忽觉腿间一阵湿热,黏腻难忍。
她捂着肚子疼得说不出话,嬴政扶着她慢慢躺下。娮娮本就没什么力气,被他轻轻一揽,便顺势倒在了榻上。
然而下一刻,嬴政的眉头骤然一紧。
血,是血,她的小袴上染了一片暗红。
他眸色骤沉,娮娮察觉异样,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这才恍然。
居然来那个了。
可明明日子还没到,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天?
她忽地想起傍晚喝下的那碗避子汤,难怪一整天小腹都隐隐坠痛,原来是避子汤的缘故。
娮娮心里已然明白,可嬴政却不知女子这些事,只当是自己昨夜失了分寸没轻没重伤了她,可他明明五分力都没用。
“来人!传侍医!”嬴政沉声朝殿外喊。
“不!不用!”娮娮急忙拽住嬴政的手腕,也大声冲殿外喊,她忍着疼撑起身子,低声道,“政儿,不必叫侍医,是、是母后月事来了…”
她脸色煞白,一手紧按着小腹,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嬴政僵了一瞬,眉头紧锁,眼中闪过困惑、恍然,继而浮上一丝罕见的窘迫。
女子月事,他并非全然不知,可真正直面,却是头一遭。
榻上的她蜷着身子,眉头紧蹙,死死咬着唇,疼得发抖。
向来杀伐果决、运筹帷幄的帝王,此刻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那阵绞痛稍缓,娮娮松开他的手腕,重新拿起药罐,声音虚弱:“政儿,母后不便涂药了,把侍女唤来即刻,你先回帝丞宫歇着…”
嬴政目光从她苍白的脸移到那抹刺目的血色上,静默片刻,喉结尴尬地滚了一滚,终是低低应了声“好”,随即转身大步出殿,唤来了侍女。
回到帝丞宫时,赵殷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大王。”赵殷躬身行礼,禀报道:“属下已仔细查探过,暗道外并未发现接应之人,宫外周边也查过,无其他可疑踪迹。”
嬴政莫名感到一阵烦躁,许是方才的窘迫还未消散,他冷声道:“不可能,那细作袖中暗藏金簪,分明是要出宫接头,岂会无人接应?再查,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就地格杀。”
赵殷闻言一怔。
金簪?
嬴政看出他的疑惑,其实他自己也颇感意外,若非那细作脱衣时格外防备着袖口,他也不会注意到其中暗藏的物件。
“赵殷。”嬴政忽然开口,“这些时日的相处,你还看不出她并非那个女人么?”
赵殷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要说毫无察觉,那才是自欺欺人。日久见人心,一个人的秉性在朝夕相处中总会显露端倪。就拿他的姑母赵姬来说,且不论其有多淫乱放荡,单是那份身为太后的骄矜与傲慢,就是如今的太后所不具备的。
如今的这位,非但没有半分高高在上的姿态,反倒处处透着温婉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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