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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绥:“既然早年的事情,当年为何钟老妇人没有找天枢阁帮忙?”
荀还是:“因着早年钟老妇人问了很多人都说未曾见过,便以为这个儿子真的是在路上出了意外,虽说内心悲痛,却尚且有理智,不想在给自己一个希望后收到满满的失望,也是不想因着一己不甘打扰他人。”
谢玉绥:“如今怎么又想查了?”
荀还是:“说来也巧,这段时间因着很多江湖人到了邕州,行走间恰巧见到了钟德友公子,因着他跟父亲的相貌极为相似,一眼被人认了出来。那人曾与钟琮在东都有过几面之缘,还曾一起喝过酒,因着钟琮的才学故而印象深刻。钟老妇人跟那人再三确认过,并且证实钟琮跟着梁家人在一起。可是当初梁家明确说没见过钟琮,这样看来很有可能是梁家那边出了问题,接触到这个层面,钟老妇人不敢随便找人多打听,托人带话说想见我一面,我也是几番周旋下来才跟我说了实情。”
“这个几番看来不容易,钟老夫人想必也是急切想知道原委,毕竟天枢阁属于皇上,你与梁家必定在东都有所交集,钟老夫人能信任你不知荀阁主又用了什么手腕?”
“我只说帮忙查明事实,没说对付梁家,钟夫人年岁已高,只想知道真相,钟德友因着这个年岁已高的奶奶不得不留在这里,钟家现在就剩下两个人了,你说钟老妇人不得为这个孙子探明白前面的路?万一以后不明所以,再去找梁家,折在里面怎么办,钟家就真的绝后了。”
谢玉绥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因着那点关系,若是钟老妇人哪天不在了,钟德友还有考科举的心思,很有可能往梁府递帖子,到时候便真成了羊入虎口。
“那现在有何进展?”
“暂时还没有,我也是刚听说这件事,回头到东都再查查吧。”故事到这里草草结尾。
之后荀还是跟谢玉绥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没多一会儿酒壶就见了底。
荀还是晃了晃空了的酒壶叹息:“酒还是带少了,早知道再去偷一壶。”
“偷?”谢玉绥一挑眉。
荀还是趴在桌子上神色恹恹:“你不知道那个穆则管的有多多,我可能最近对他们太好了,一个个都忘了我有多吓人,什么都管,酒也不让喝,人生若是没酒多没趣啊。”说完他看向谢玉绥,“你看,你都知道我多可恶,那些人怎么就觉得我好欺负呢。”
“哪个敢欺负你?”谢玉绥觉得好笑,荀还是喝酒后就像是换了一副样子,说话喜欢抻着长音,撒娇一样,本就温润的嗓音带点软绵绵的味道,听进去后整个耳朵都是软的。
荀还是抬头,下巴杵在桌子上,就这样掀着眼皮看向谢玉绥,眼底带着点酒后的水光,眼尾泛红,眼睛虽清明,但还是能看见一点酒气,比平时更加勾人了。
谢玉绥看了一眼就错开了眼神。
荀还是眼看着谢玉绥将目光落在别处,勾了勾嘴角,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夜深了,王爷早点睡吧,下次等王爷备好酒之后叫我来,省的我还得费劲去偷。”
邾国皇帝都无可奈何的人,一个属下还能管得了他?谢玉绥自然不相信荀还是这番话,但也没有反驳,只是笑笑。
荀还是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谢玉绥还坐在原地。
烛火在他周身轮廓上留下一道不甚明显的光晕,谢玉绥惯于穿深颜色的衣衫,今日少有地穿了件湖蓝色的,几棵竹子由衣摆向上生长,腰封紧扣,因着收拾桌子的动作,将整身体线条暴露了出来。
这人的模样就跟他那张脸一样,看上去硬邦邦的,正因如此偶尔流露出的温柔显得尤为难得,更是因着无意间的关切,才让荀还是一不小心踩到坑里。他眸光一暗,脚步调转方向又折返了回来,站在谢玉绥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谢玉绥察觉到荀还是的脚步声转身,一抬头正好撞向荀还是的眼睛——那双染了酒气的眼睛里映着烛火,隐隐带着点别的意味。
不经意间的陷入让谢玉绥呼吸一滞,直到那双眼睛动了动,他才猛地回神。本想错开缓解尴尬,可是头还未动一只手率先探了过来,捏着他的下巴令他动弹不得。
荀还是虽说话语轻浮,但从未真的动手。冰凉的手指碰到皮肤时谢玉绥浑身一紧,眯起眼睛遮住了眼底的危险。
荀还是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动作相当于老虎头上拔毛,沉吟片刻后道:“虽说钟老妇人的这个人情我们天枢阁应下了,但是这种事其实并非一定要我亲自过来,皇上的圣旨也是针对天枢阁,而非我荀还是。”他说这话时眼睛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光,“所以……”
谢玉绥闻着荀还是身上的酒气,他的模样看起来不像喝多了,方才走的那两步路也未曾有所晃动,可如今看着他的动作,感觉到下巴上过于用力的手指,谢玉绥觉得荀还是说自己酒量好其实也是屁话,这家伙绝对是喝多了,只是掩藏的比较深。
下巴被他捏的生疼,谢玉绥内心叹了口气,不欲与醉鬼计较,想要挣脱,结果手刚抬起来,荀还是似乎早就料到,先一步掐住他的手腕,表情依旧,脸上带着点说不出的隐忍,过了会儿听见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说:“如果我说,我真的是为了你才来邕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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