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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他松开手,转身去拿纸巾。
爸。她鬼使神差地喊住他,如果
——如果我不是你养女呢?
——如果我想和你在一起呢?
——如果
如果什么?他回头看她,镜片反着光,看不清表情。
玉桐低头搅着药渣:如果我不喝光,会挨骂吗?
秦奕洲顿了顿,会。
窗外的栀子花被夜风吹得沙沙响,他站在暖黄的灯光下,喉结动了动:所以,喝完。
玉桐捧起碗一饮而尽,苦得浑身发抖时,一颗陈皮梅被塞进手心。
糖纸窸窣声中,他几不可闻地叹息:娇气。
酸甜的滋味迅速冲散了满口的苦涩,像是久旱逢甘霖。她含着梅子,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她睁开眼,秦奕洲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杯温水。他抽出纸巾,动作轻柔地擦去她唇角的药渍。
“登山耗气血,又在外面胡来,”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淡淡的斥责,“不好好调理,以后有你受的。”
他的指腹温热,擦过她的唇角,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秦玉桐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避开。
秦奕洲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去换身衣服,准备吃饭。”他转身,将空碗拿回厨房,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克制,仿佛刚才那个瞬间的亲昵,只是她的错觉。
——
一连几天,秦玉桐的舌根都是苦的。
那碗乌黑的药汁成了她每日的必修课,秦奕洲雷打不动地守着她喝完,再面不改色地递上一颗陈皮梅。
窗外的梧桐树叶被晒得蔫蔫地打着卷儿。室内冷气开得足,秦玉桐却觉得浑身都燥。
她对着镜子,伸出舌头,舌尖上果然冒出一个红肿的燎泡,一碰就疼。
晚餐时,她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对面的秦奕洲:“爸爸,我嘴里都长燎泡了。”
秦奕洲正慢条斯理地给她剔着鱼刺,闻言,抬起金丝眼镜后的眼帘,淡淡瞥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虚火。”
“……我能不能停两天?”她小声商量,“感觉越喝火越大。”
“不能。”他将一筷子莹白的鱼肉放进她碗里,“把身体亏空补回来之前,哪儿也不许去。”
禁足令下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秦玉桐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涌上一股奇异的、带着罪恶感的松弛。
也好。
这样,她就有了完美的借口,不必去面对江临,也无需去抵挡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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