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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锐很快拨通的罗中德的电话,响了好久,薛锐都忍不住快要挂断的时候,才终于是接通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薛锐鼓起勇气张嘴道:“罗总……”
“我记得我有说过,下班的时间不要打电话,天大的事情不能上班的时候再说吗?”
薛锐顿时满脸通红,有些慌张地说道:“对不起罗总,真是对不起,我正跟招行的段行长吃饭呢。”
“段行长?是招行新任的副行长段文芳吗?”罗中德一下子重视了起来,燃气集团需要跟银行方面长期合作,银行方面的强势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原来招行的副行长倒是有过交集,只不过最近听说下课了,新到的副行长也没打过交道。薛锐主动打电话来说跟这位新到的副行长在一起吃饭,这当中应该有些特别的原因才对。
电话另一端的薛锐马上说道:“是是是,罗总,就是文芳姐,她想问问看你现在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便饭……对对对,文芳姐说,有办法解决今年气荒的问题。”
“什么?”罗中德一下子就激动了,手里一对儿核桃也不转了,往盒子里一放,一边起身往门口走,一边说道:“哪个饭店,我马上过来!”
啊?
薛锐都煞比了,罗中德下班不接公事电话,他的应酬很多,去哪儿全凭自己心情。所以,对罗中德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薛锐总觉得是见了鬼。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如果罗中德来了,才发现今晚谈什么都白谈,他会不会发火?解决气荒?开特么什么玩笑,洪隆一到冬天就气荒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洪隆与南方局的交恶,让国能集团销售公司的直接对洪隆降低了销售份额,简单点说就是供应变得少了,反正各地都需要用气,限洪隆的流,又不是降低总体收入,公报私仇出出气也没什么不好的。
燃气公司是最直接跟国能集团销售公司接触的企业,对这里面的门道他们清楚得很,从上到下都头痛,但是也拿国能集团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那既然是大家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凭什么你方长一张嘴,这个局面就能有所改变呢?
最让薛锐头痛的是,在姜总没有明确到底来不来的情况下,再把罗总叫过来,这两人在公司里可是出了名的不对付啊,要是撞在一起的话,那就是火星撞地球。卧草尼玛的事儿精,这下可怎么办啊?
念及此处,薛锐把方长都快给恨死了。
就在这时,包间门开了,一个男人坦胸露如地撞了进来,一看就是喝多了。
“姜总姜总,来来来,坐这儿!”薛锐一看男人的样子,赶紧把他给扶住,然后拉开了身边的位子,让他坐了下来介绍道:“姜总,这位不是招行新任的副行长段文芳,文芳姐,这是我们公司副总姜明。”
段文芳也是个有性格的女人,受够了欺压与不公平的对待并不代表谁都可以给她气受,尤其是今晚这个饭局是她组的,方长都来了,你姜明算个什么东西,让大家等这么长的时间?
看了看表,段文芳冷冷笑道:“姜总可真够忙的啊,约六点半,姜总居然晚了一个小时,不会是在家等着把国家大事看完了再出门的吧?”
姜明摆了摆手道:“几个朋友非得约在今天晚上,我怎么推也推不掉,没办法就跟他们多喝了几杯,不自罚几杯根本走不掉啊,段行长,我可是为了你多喝了好多酒啊,你看是不是人……小薛,倒酒,给段行长满上。”
“好嘞!”
薛锐提着酒瓶子一抠,再一拧,酒瓶上的小口子就像捅破了膜似的伸出了小头来,然后拿着杯子准备往里面灌酒。
这时,段文芳瞪了薛锐一眼,已经能表达自己的不满,然而薛锐只是陪着一张笑脸道:“文芳姐,好久没跟你喝酒了,今晚一定得尽兴啊,至于你说的那个项目,我们姜总完全能够拿主意的。”
这时,方长淡淡地说道:“薛科长,这酒还是别倒了吧,不然一会儿该出事了。”
“有你特么什么事啊,你谁啊,卧草!”薛锐憋不住火,当场就炸了。
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出来调解一下,大家脸面上都过得去。
可似乎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姜明轻飘飘地说道:“段行长,你们银行现在就这种水平吗,什么人啊这是,闲杂人等的是不是该滚出去啊?”
薛锐瞥了方长一眼,冷笑地骂了一声人“煞比”,然后拿起酒瓶子就往段文芳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白酒,而且是……红酒杯。
赵海按兵不动,方长也没有发火的意思,又手枕着后颈上面,虽然被喷了,不过还是一脸的悠闲,这模样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他生硬化解尴尬的一种方式。
“段行长,项目的事可以晚些再说,今天我这么给你面子,你是不是给我个面子啊,把这杯酒干了,我们再往下接。”姜明冲段文芳微微一笑地说道。
这就是酒文化,在某一个项目或是生意促成之前,一杯白酒可能就可以打开胜利之门。洪隆的酒文化更恐怖,据说有饭局是人手拧一瓶白酒,三巡过后一瓶得见底,不然就是没诚意,没胆量。
而此时的姜明对段文芳的态度,其实是一种性别上的歧视,这种刁难能让姜明有一种对自己权力与地位的满足感。
段文芳想伸手去接酒,看了看方长,后者微笑着摇摇头,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于是赵海伸手把酒接了过去,只听姜明顿时火大道:“你要替你们领导挡酒是吧?一杯不行,要挡挡一瓶。”
“我本来还以为一杯就够了,既然你说一瓶,那就一瓶吧!”
听到方长的话时,赵海把瓶子拧了起来。
就在这时,包间门推开,罗中德面容焦急地闯了进来,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看了看姜明再看看薛锐,然后对段文芳说道:“段行长,我们以前见过了,刚才听薛锐电话里说你有办法解决洪隆冬季气荒的问题,这是真的吗?”
“不是我有办法,而是我的侄子,方长有办法!”
段文芳指着方长,毫不客气地充当起了方长的姨妈!
方长微微一笑道:“罗总,电话是我让打的,等我先处理点事情!”
话音刚落,一整瓶酒直接从姜明的头上淋了下来,不时,满屋子的浓香,散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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