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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会,苟且。
阿姒险些晕过去。
他一个世家子弟,嘴里怎么能蹦出这么孟浪的字眼?
她对晏书珩又多了层成见。
阿姒缓缓闭眼,深吸一口气,此时此刻,她倒真希望当初萍水相逢的那位大哥哥是葬身湖中了。
眼下这人是何处来的妖孽?
再睁眼时,晏书珩俊颜贴得极近,一双眸子在昏暗马车内显得尤其深邃。他像毒蛇吐信般,逐字逐句道:“阿姒是不是想和我撇清干系,回颍川嫁给九郎?”
阿姒嘴唇轻动。
她刚想说什么,唇上落下一只微凉的手指,是晏书珩的。
他不让她继续说话。
言语间更带了些缠绵的警告:“我像是能挥之即去的郎君么?阿姒既招惹了我,便别想全身而退。”
随即,晏书珩从袖中取出一支金步摇,轻轻插&039;入她发间。
“上次阿姒走得仓促,定情信物都忘了,好好戴着它,下次去颍川和令堂提亲时,我可是要查看的。”
做完这一切,他还体贴地替她将散落的一缕鬓发别至耳后。
阿姒愣愣地看着他。
自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晏书珩眉眼含笑,凝视着阿姒发间展翅欲飞的蝴蝶步摇。
他许久未语,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末了,青年瞧不出情绪地轻叹:“罢了,看在阿姒年纪尚小的份上,暂且放过你,日后若有缘再会吧。”
说罢,他长指地轻掸衣摆,推开马车后门跳了下去。
晏书珩走后,阿姒取下那支步摇看了许久,打算将其扔到车外,手悬在半空许久,最终慢慢落下。
罢了。
听他话里意思,看上她是假,发觉被骗后吓唬一番才是真。
他们,也算两清了吧。
后来晏书珩果真没来颍川,更没来和她爹爹提亲。
不止因为他没来。
也因为爹爹和颍川,都没了。
每每回想,心口便会一阵钝痛——
回颍川后不到半月,皇帝卧病,本就野心勃勃的众皇子在各自背后世家拥护下,彻底露出獠牙。
不知是哪一方先开始的。
像本就干旱已久的土地被巨人重重踩了一脚,从洛阳宫那一点开始露出丑陋的裂痕,一道道可怖的裂纹渐次裂开,波及整个中原。
自此,阿姒每日都能从九哥口中听到一些触目惊心的消息。
“帝崩,洛阳宫乱。”
“胡虏伺机而入,雍州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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