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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他是察觉端倪,故意弄副假画,在她跟前露出破绽?
但是否故意已不重要。
今日出门时,竹鸢和护卫们都跟着她,定也听到她和祁茵提及身世的事,尽管她刻意装着满脸的娇羞好迷惑竹鸢和护卫们。但这人心眼子多,怎会不起疑?他就是在试探她。
阿姒还记得他曾说过,不隐瞒便是信任。决定先发制人,冷声道:“有句话我撂在前头。今日我托祁茵帮我查身世,你莫再诓我。否则若我两相对比,察觉不对,便再也不信你!”
她凝着晏书珩,颇有些幽怨。
晏书珩亦紧紧凝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他柔声问:“只是查查,而非想让祁茵助你金蝉脱壳?”
阿姒不悦又无奈:“我与祁茵相识不久,更何况,她带着病,我怎舍得给她添太多麻烦?你承诺过,会替我找回身份,我又不傻,何必放着堂堂中书令的人脉不用而去舍近求远?再说,我真想逃,又能逃到哪儿呢?
“你骗过我,我只想多方查证,免得你再次诓骗我真心。”
话说到最后,愤怒又委屈。
晏书珩垂下睫。
阿姒悄然抬眼看他,竟是不确定他这是在内疚还是在思量。
他最终不置可否,幽幽叹了声,继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修长脖颈微昂,晶莹清亮的酒液从温润下颚线流过,似玉珏上的雨露。又顺着流到颈上,再流到喉结。
阿姒别开眼。
手攥紧裙摆,又松开。
她简直要疑心他有意在勾她,要不怎能做到每个动作,露在眼前的每个部位都让她浮想联翩?
要么是近墨者黑,她心思被他这道貌岸然的人染得不干净了。
跟前忽而一暗。
阿姒知道是他,并未抬眼,视线漂游不定,从玄色官服上的云鹤,到他被官服衬得冷白的指骨。
晏书珩的手扣紧几案,指关泛白,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头顶,他的气息越来越沉。
两人都像是被定住了。
像有根丝线牵着阿姒的视线,她抬眼看到一线晶莹酒液落在他喉结上,喉结遽然滚动,酒液迅速划过冷白的脖颈,没入交领,不知会流向何处……
无端地,阿姒想饮水。
刚要动,手便被握住了,他的手很热,热意渡给了阿姒。
她更想饮水了。
空气凝滞,有些燥。
青年低沉蛊惑的声音响起:“若我未曾欺骗,阿姒可还想要我?”
阿姒分辨了下,判定他应是在指他们的未来,而非别的。
或许,也有别的意味。
但眼下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在蛊惑,却也有些威胁的意味。
若他说的要法是前一种,口是心非地说一句“想要”并不会少斤肉,还能降低他戒心,寻到“不要他”的契机。
若是后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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