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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姒靠了会,又像回魂般从他怀里出来,容色恢复冷淡。
晏书珩只勾起唇角笑笑。
晏氏的马车离去片刻,适才离去的那辆朱轮华毂又返回。
陈妃下了车,提裙直奔琴馆。
年轻的玄衣帝王亦迅速下了马车,从身后抓住她的腕子:“阿姊,外头太冷,我已唤侍卫折回来查了。”
陈妃恍若未闻奔到琴馆门口,打探消息的护卫走了出来:“回陛下、娘娘,琴馆馆主说了,那是祁六娘。”
陈妃显然不信。径直寻到馆主:“适才似有位浅绿衣衫的女郎经过此处,你可记得她是何模样,姓甚名谁?”
馆主回想着护卫嘱咐过的话:“回贵人,那女郎是祁家六娘,杏仁眼、圆脸,容色明艳,身形高挑。”
陈贵妃面色寸寸灰白,扯了扯嘴角:“是我又生出幻觉了。”
有人从身后贴过来,棱角分明的下巴扎在颈间,像钉住猎物的箭头,目光缱绻幽深:“阿姊,你还有朕。”
陈贵妃不耐烦地把他从身上甩开,懒懒道:“走吧。”
华毂碾着雪自朱雀门驶出,在日暮时来到千清观前。
观内,建康王正焚香打坐,见到他们眼帘稍抬。他撩袍起身欲行礼,李霈忙扶住:“表叔见外。入了观,朕便只是位寻常香客,怎敢对着满殿神仙摆谱?”
但建康王还是行过礼,唤来僮仆倒茶:“陛下莅临观中是有事?”
李霈笑笑:“无事,难得出一趟宫,想来探望表叔,每次在宫里见面都只谈正事,凭白疏远了。”
建康王对这些客套话习以为常,依旧是那副不染红尘般的淡漠。
陈妃目光则落到矮几上的经文上,诧异道:“那是姑母的笔迹……”
建康王抬眸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不以为意道:“晏中书所送。”
陈妃并不在意是谁所送。
她只是对着那一卷泛黄的经文发呆,眼底显出孩童般的怀念。
而李霈听闻建康王与晏书珩结交,眼底则闪过一丝戒备,但面上流露出的却是兴致盎然的笑:“月臣性子温煦,结交起来着实让人如沐春风。”
建康王神色淡淡:“我与他素无往来好亦不想往来,此次他登观是为了托我观中道士替人治眼疾。”
他看着经文,漫无目的道:“数日前,我曾在摄山见到位三分神似孝宁太后的女郎,许是太后娘娘不满她手抄的佛经被供奉在道观之中的昭示。”
陈妃忙追问:“王爷在何处看到?”
建康王淡道:“错觉罢了。”
陈妃失魂落魄。
李霈则眯起凤目,笑道:“许是母后娘娘想念故友了。”
这位孝宁太后是先太子的生母,和他虽没什么母子情分,但提起这位太后时,李霈仍泛起真心实意的敬重。
若非沾了这位太后的光得建康王扶持,他这龙椅坐得也不安稳。
因建康王喜清静,两人也不多留。
人走后,建康王召来暗卫。
“这一路可有何异处?”
暗卫道:“属下从陛下出宫后一直跟着,期间并无异样。只是中途陛下忽派护卫折至一处琴馆。不久后娘娘亦折返,似是要找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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