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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谦心里静不下来。
他现在只能看到一小片白瓷浴缸,和闭着眼睛也没太大区别。贝唯西的手指和他的气息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怎么会打不出泡沫,你是不是洗发水用太少了?”
他说着,抬起左手摸了摸脑袋,果然没多少泡沫。
“你肯定是洗发水用得太少了!”他断言。
“会吗,”贝唯西打掉他的手,“别乱动啊。能洗干净就行,用那么多洗发水做什么,冲起来都不方便。”
凌谦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他有点想告诉贝唯西,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节约,在我家你可以大大方方的用,不会有人责怪你的。
纠结了一会儿,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贝唯西很快就要搬走了,这样的生活习惯,或许不适合他。
他默默地趴了一会儿,头皮被按摩得特别舒服,可肩膀脖子却开始难受。
就算洗发水用的少了,也不至于洗那么久吧?
“差不多可以了吧,”他出声催促,“再洗就秃了。”
“晚上可是要睡在我旁边的,得洗得香喷喷的才行。”贝唯西说。
凌谦哭笑不得:“难道平时是臭的吗!”
贝唯西安静了几秒,终于重新打开了花洒,说道:“不知道,离得太远了。晚上我凑近闻一闻再告诉你。”
白花花的泡沫伴随着温热的水流一起被冲下来,在浴缸里打上几个旋,最后流进下水道。
凌谦眯着眼看了会儿,很快把眼睛闭上了。
些微混着泡沫的水滴沿着面颊滑落,流到眼眶附近,让他有些难受。
果然还是在店里洗比较方便。他刚因为手伤拿到了额外的生活费,找一家便宜点的理发店每天洗个头,也不算太大开销吧?
“舒服吗?”贝唯西一边冲洗,一边轻柔地揉搓他的短发,“重了的话跟我说。”
“……还行吧。”凌谦说。
他其实觉得贝唯西的动作有点太轻了,可能是给小朋友洗头留下的习惯。这感觉也挺舒服,像有人在温柔地摸他的脑袋。
还是不去找理发店了吧,也不见得能找到合心意的。
贝唯西收费便宜,才十块钱。而且他不会像一般理发店店员那样,没完没了的搭话,推销各种并不实惠的充值卡。
贝唯西是性价比最高的,他价廉物美。
洗过以后,还得再吹干。
贝唯西在这方面要比凌谦粗糙许多,洗完头都是等自然风干的。没这个习惯,操作自然也不熟练,生疏且笨拙。
在浴室里施展不开,他们拿着吹风机回到房间,凌谦盘着腿背朝外坐在沙发上,贝唯西在后头举着吹风机从零开始学着当一个优秀的tony老师。
凌谦洗头的时候有多享受,现在就有多痛苦。
贝唯西一会儿吹风机离得太近烫他头皮,一会儿又角度不佳呼啦啦对着他的耳朵孔猛吹,他时不时就要哇哇乱叫,一阵抱怨。
大多数的碎碎念都被吹风机的噪音彻底掩盖下去,贝唯西浑然不觉。偶尔听见了,回应两句,凌谦却又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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