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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九罗简单收拾了一下小楼这头,开车送邢深和蚂蚱去中心商场。
这一晚的雪忽大忽小,不过估计最终也只是“小雪”,因为路面没什么积雪,多几辆车一碾,就更加连雪的影都没有了,只余湿漉漉一条路。
但广播里说,山地的雪相对更大。
相对更大……
聂九罗的眼前是湿亮的路,但总觉得路深处有阴森树影婆娑,树上吊着的人在风雪间冻成冰棱,随风慢悠悠地晃着。
邢深在边上说了句什么。
聂九罗缓过神来,但没听清:“你说什么?”
“余蓉那头是保住了,据说,还驯了个什么,到了之后,我再和详谈。阿罗,你一起吗?有咱们三个,有蚂蚱,我觉得只要好好规划,前景也不算很差。”
前景?十二个人生死不的,谈什么前景呢?
聂九罗随回了句:“我还有工作要忙,回去了,还得参赛。”
没错,参赛,老蔡让多拿几个奖来着。
还说要介绍一个青年才俊认识……
这一刻,聂九罗觉得自己过得真是有点割裂。
邢深不说话了,顿了才开:“阿罗,我觉得,你自己的事可以先放一放。蒋叔现在被抓了,万一他扛不住,把你招出来了,你觉得,你还忙得了工作、参得了赛吗?”
聂九罗抿了抿嘴唇。
“如果他没把你招出来,阿罗,那就是拼命在保你啊,你就这么放着他不管吗?蒋叔对你,一直是不错的,如果没他,也没现在的你了。”
聂九罗冷冷回了句:“我没说不管他,该帮忙的时候,我出力的。还有,刚我问过你,你没回答我——如果那两个人传的话是真的,你预备怎么办?你和余蓉汇合了之后,立刻带人上南巴猴头吗?”
邢深沉默。
聂九罗觉得好笑:“带或者不带,答一句就是了,我只是知,你更倾于怎么做。”
邢深斟酌了一下:“我很救人,但这显是个圈套,去了也是有去无回。我倾于先保存力量,再寻找机。”
聂九罗嗯了一声:“那十二个人呢,万不得已,也就放弃了?”
邢深不敢说这话:“这我得回去,问问大家的意,这么危险的事,我不能帮别人做。”
聂九罗笑了笑,说:“懂了。”
***
聂九罗没有把车开到商场大门。
在街停车,目送邢深拎着装蚂蚱的行李袋一路过去,直到看着他上了车,才掉转车头,去板材厂还车。
邢深的回答,其实很客观。
对方敢设这个局,一定额外布置了什么,谁敢拍板上南巴猴头?且蒋百川一行差点军覆没,剩下的人多半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大家的意?用脚趾头都知一定是什么“从长计议”、“不要冲动”、“慢慢来”。
然后呢,果就那样,一个个地……掉了?
聂九罗把车开下路,疲惫地在方盘上趴了。
天还没亮,皮卡车的暖气声响不小,效果几近于零,聂九罗只觉得前心后背,脚上腿上,一阵阵凉意夹击。
希望如邢深所说,对方只是“虚张声势”吧。
摸出手机,自己约辆车,页面亮起时,才发现“阅后即焚”有条未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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