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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缺。
不争峰底乱石嶙峋,群山遮天蔽日,谢离背着林故渊,深一脚浅一脚从没顶的荒草丛里劈开一条通路,越走步履越是踉跄,越走呼吸越是粗重,扶住一块冰冷山石,低声道:“故渊,醒一醒,你们昆仑的路我不熟悉,他们要追来了!”
他摇撼着林故渊垂在他肩头的手,深蹙眉头,瞳孔缩至极小极黑的一点,双目眼白几乎尽被血红覆盖,喉咙被熊熊灼烧的心火烧至嘶哑:“故渊,我也是人,我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你醒一醒——”
林故渊睫毛簌簌颤抖,全身被汗浸透如水洗一般,脸上沾着枯草碎叶,终于从谢离的呼唤里寻回一丝理智,低吟道:“往前、往前不远有一处山洞、洞里有寒、寒潭,潭水极冷,可涤心洗浊,遏制孟焦——”
“好,等着。”谢离应道,挣扎着走了十余步,身子一歪倒在一块大青石底下,再动不了,只是重重喘息。
林故渊摔在距他不远的草丛里,扒开蔓草,蹬踏乱石,摸索着爬到他身旁,将谢离鬓边被汗濡湿的黑发拨至耳后,用宽大袍袖拢着他,想也不想便吻上了他的嘴唇。
日思夜想,相思成疾,压抑的太久,致使心魔肆虐成灾,“谢离,谢离。”
他吻的乱无章法,仿佛迷失荒漠的旅人渴求一口救命的泉水,骑跨在谢离身上,一口咬破他的嘴唇,殷红的血混着津液往外淌,林故渊呆望着他唇角的那一缕凄红,竟觉是致命甜香,迷醉的吮吻上去,只觉不够,恨不得将他全身拆解,一口口吞入腹中,以平息那怎么都扑不灭的邪火。
谢离握着他的腰,低低道:“好个修身禁欲的昆仑名士,一见面就要我的命吗?”
他半躺在地,被压制的动弹不得,抬头仰望那张端正肃然的脸,忍耐浑身剧痛,硬是挤出一丝戏谑笑容,“少侠这是想当回男人?”
林故渊哑着嗓子唤他:“我想你,好想你。”
“我也想——孟焦折磨的我越难受,我心里就越高兴,知道是你在想我。”谢离叹道,“故渊,你不知道,上山的路上我真的动过杀心,想把你师门上上下下屠戮干净,让你无牵无挂的跟我走……”
林故渊动作一停。
“傻子,我怎么会做那种事?”谢离一笑,斜目望向自己手掌,半真半假道:“若真有我克制不住那天,故渊,你先提剑把我杀了,我如此凶恶,大约只有你能度我正仙。”
林故渊浑浑噩噩的亲他的脸,谢离抬臂挡住暗红的眼睛,被他一把拉开,他盯住那吊诡的一双幽瞳,吻上谢离的眉梢,轻道:“旁门左道的下三滥功夫,敢练不敢认?别挡,我喜欢,都是你这魔头让我自堕魔障,毁我清白名声,可我好喜欢。”
一夜被孟焦折磨至此,终于与心上人重逢,意志铸就的铜墙铁壁节节倾塌,意识昏聩而温柔,一只手搂着谢离的脖颈,一手摸上了他的脸颊。
谢离两手枕在脑后,四仰八叉的摊开身体,笑嘻嘻地歪头看他,浑身肌肉松弛,全身唯有一处剑拔弩张,林故渊隔衣轻轻一碰,忽然像被火炭烫了手,慌张的往后退。
幽暗的眼睛欺到跟前:“怕了?”
林故渊低下头,沉浸在罪大恶极的隐秘欲望里,骨节分明的一双手,解开交领,绣满白鹤的道袍已近滑落,半遮半掩那白石似的胸膛,他克制喘息,一丝不苟的除去发冠,披落三千青丝,将银冠和银簪摆放一旁,端正跪坐,欲拒还迎,等人采撷。
昆仑派门规森严,门中弟子视道袍如视生命,需时刻警醒自身,不可衣冠不整,不可言语无状,不可行狎昵之事……
他向下微微一扫:“来。”
谢离翻身坐起来,用力攥住他的手腕,双目灼然放光:“真要?”
林故渊眼眸混沌,咬实了一个字:“要。”
“一会儿你师叔他们找来了,让他们看活春宫?”谢离搂着他的肩头,在他耳畔吮他的耳珠,呵着热气谑他,“看看他们高洁守矩的好徒儿在我身下是怎么一副浪态,荒郊野岭,师门禁地,名门秀士跟魔教妖邪偷欢——我可是不在意,让他们知道小娘子早就是我的人了,我心里高兴的很,只怕你这薄脸皮子禁不住……”
林故渊绷紧的脸闪过一丝惧色,谢离凑到他跟前,故意道:“还要不要?”
林故渊充耳不闻,捧起他的脸轻轻亲吻,边亲边抬着眼皮看他,勾引的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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