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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烟借给你点吧。”
陈一鸣忽然开口,清朗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不掺一点杂念。
声音留住了脚步。
年轻美女转过身,看着这个短发少年,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清秀的脸庞笑意从容,关键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干净纯澈,犹若一方幽潭。
年轻美女犹豫了一下,走过来,接过陈一鸣递来的烟头,将它举到面前。
丰润的双唇含着一根纤细的女士烟,与陈一鸣的烟头碰在一起。
干燥的烟丝瞬间燃动着火光,轻轻一吸,升腾着一缕轻烟。
将烟头递还给陈一鸣,年轻美女挤出一丝极淡的笑容,“谢谢。”
悦耳的声音中带着一点低缓的沙哑,像是用嗓过度,听起来有种迷人的野性。
陈一鸣笑着接过,摇头道:“该我谢谢你才是。”
疑惑很自然地出现在年轻美女的脸上。
“我是蜀州人。”陈一鸣解释道。
年轻美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笑容明显了几分,“你就这么肯定?”
“只是愿意把事情往好了想。”
陈一鸣又不着痕迹地夸了一句。
二零零八年,对于华夏大地来说是极不寻常的一年。
这一年,有举世瞩目,号称近几十年最成功的燕京奥运会。
这一年,也有举国哀悼,叹山河破碎,生民惨痛的汶水大地震。
若非昨日瞧见满城都是地震相关的标语,陈一鸣甚至没能记起,如今离那场惨事,也不过才过去了三个多月。
全国上下,有许许多多热心的志愿者们奔赴蜀州,用实际行动为抗震救灾贡献自己的力量。
陈一鸣猜测这位年轻美女,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方才那声主动的挽留,和一句谢谢,都是因为发自内心的谢意。
“大学生很少有你这么会说话的。”
年轻美女在陈一鸣右手边的一排椅子上坐下,将背包放在一旁,靠在椅背上,疲态尽显。
“你就这么肯定?”
陈一鸣轻轻笑了笑,用她的话再送回给她。
年轻美女不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道:“在哪儿念大学啊?”
“燕京。今天去报到。”
“意思你才高三?”年轻美女的声音中有一丝惊讶。
“从道理上说,我已经是个大学生了。”
“呵呵。”
陈一鸣努力回想着这个年代的“呵呵”到底是不是呵呵,指尖忽然传来一阵灼热。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他站起身,将烟扔进烟灰缸里,朝着萍水相逢的年轻美女说了声再见,洒脱自然,不带一丝留恋。
吸烟室的门再次被人一把推开,嬉闹声冒失地闯入原本安静的空间,几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戴着金链子,拿着手包,穿着某个以标志性的格子图案出名的国际大牌衬衫,啤酒肚凸起,吵闹着走了进来。
年轻美女眉头一皱,手中还剩一小半的香烟被她直接扔进了烟灰缸,起身离去。
刚好和陈一鸣走了个并排,陈一鸣刚好比她高五公分左右。
各背一个包的二人,竟有几分情侣模样。
走出吸烟室,进入烟后“贤者时间”的二人,不得不承认,外面的空气还是要好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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