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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优选择（第1页）

攀岩作为户外活动来说，可谓是相当不错了。不仅对综合身体素质进行考量，还要求参与者观察敏锐以及思维活跃，这点落实在路线的选择上。

如何确保每步落点都是安全有利，搭手位置是否牢靠，前进方向可否取得更多进展，这都是需要细细琢磨的事。通常来说，人们更乐意在攀爬前，就把这些零零碎碎给想清楚，以防动起手来没个底气。

于某些省份，那些信息封闭、地理偏僻的部族而言，挑战高峰可是男孩们庄严肃穆的成年礼，这种习俗持续到如今奥术纪仍有部分保留。

享受每一次抓握，试探每一步可能，在恐惧与兴奋之间颤栗大脑，绝赞的刺激感可是了不得。这在无保护攀登中，是不得不品尝的一环。

至少喜欢这运动，并主动去寻觅高岩的挑战者们，会这么认为。

一个不留神，往上小小的探手，换来的却是扒了个空。松动的支点，随轻微力道滑落，在下方凸起之间磕碰，嗒哒几声坠下低谷。

身姿摇曳若无根杂草，晃动不止。瞥眼那滑落石块，不禁会想象，自己坠落的模样。或许像与石头相撞那脆鸟蛋样，碎成一摊？

艾许抽动鼻子，咬牙将另只飘荡的手往前大拉，终于稳住了身体。奋力一撑，可算把自己给拽上来了。屁股和背并用，仰着侧挪身子尽量靠近里侧，直到贴住了墙壁才让她有点安全感。

移动途中，不经意间扫开的小石子，重复相同轨迹，好一会儿才从下方传来熹微声响。听着那噪音，艾许觉着瘫在这里分外有“安全感”。

一辈子都躺这里，好吗？

才不要呢。

救了她命的手，在那会儿可悬吊起了整个身体的重量，如今仍止不住地抖动着。

呵……艾许苦笑几声。她不知道那些追求刺激的家伙，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态，去尝试这些项目的。

艾许讨厌危险，也讨厌攀岩，更讨厌让自身处于如此境地的自己。

厌恶极了……

“你就算再讨厌当下，我们也必须做个决定，而且得快点！”

经由魔具驱动的景观喷泉，去掉了魔具，也不过是个干涸水池子，更别提中央那石英柱子还被凿断当建材去了。搭块大木板，搬几架小凳子，拿来当临时会议桌倒挺不错的。

“那你觉得我们能怎么办！咳咳……你们要让战斗部的人再去洒洒血？婊子养的杂种，我手底下才从外边回来。你是觉得我们是什么？钢筋铁骨魔导傀儡，还是哪里的雪巨魔？别忘了，你们这群家伙吃的用的，都是怎么来的。真不知好歹。”

接受着包扎的光头汉子猛捶木桌，指着几人破口大骂，憋着气差点崩开了伤口。目光却随话语愈发闪烁游离，一脸不想待在这里的意思。

但他身后的成员们和他相反。本还是沉默不语那丧气样，听着格雷特气势十足的驳词，倒是挺起了胸膛。就是萎靡的精气，没随体态纠正，有半点恢复的迹象。

“你说的我们都理解，这里不是诉苦的地方，把大伙召集起来不是干这个的。我觉得在各方向的防御力量抽调些人手，这样能多出一支……”

“你可闭嘴吧臭婆子，你们的人在里边修修补补可是忙乎，我们这些臭‘守门员’可就轻松了是吧。你以为我们每个街口从内部调人，训练他们拿起刀枪，是我们闲着没事干是吗？还是说我们乐意把后背交给从前只拿过餐刀的人？”

反驳的人比格雷特更年轻，脾气也更臭。但话音不大，却能让围坐于此的成员默不作声，让绝大多数与尸鬼们打交道的伙计姑娘们将头埋地更低，将伤口扎地更紧，将武器擦地更亮。

“驻守摩根北街口的琼斯队长，你们有多余的人手吗？”

沉默。

“驻守塞薇娅庄园后通道的汉默队长，你们有多余的人手吗？”

沉默。

“驻守福特街与落叶街夹角的葛克利队长，你们有多余的人手吗？”

同样的沉默。

“驻守……”

沉默，沉默，沉默地可怕……

安静的四周，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艾许决定还是不要打破这种寂静得好，对于它们的认知，这下算是上了个台阶。

倚靠台沿与竖楞间的三角结构，艾许从备用腰包里摸出了绷带与药剂，摆在了旁边。袖口里扣住的匕首滑出，上边还沾有血迹，散发着臭味，不过她并不在意。

轻轻划开紧致保暖的兽皮裤与功能腰褂，独立扯下与伤口黏连在一起的衣物可得下番决心，特别是部分浅层组织已经长在一起时。

还好复燃式火把在我这里，艾许看着这些发紫的烂肉，苦涩地笑着。只需用火烧红刀刃，然后对准了那些豁口，对准了艾许，你不会想来第二遍的。

滋啦——

“嘶——艾许，这……可比……剜掉腐肉，轻松多了……”咬着牙关，压抑着奔到嗓子眼的呜咽，随焦香飘起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细细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