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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伪火的价值与蝼蚁的抉择（第2页）

话音落下，他并未再对苏映雪做什么。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探查与反噬从未发生。他的目光，如同扫过路边的石子，终于转向了平台上另外两个被他的威仪压得几乎魂飞魄散的“蝼蚁”——雷烈与小七。

那目光，冰冷、漠然，不蕴含任何情绪，却比冰渊最深处的怨毒更让雷烈感到刺骨的寒意！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力量碎片，都在这一眼下被彻底洞穿，无所遁形！

凌九霄的视线在雷烈右臂残留的幽蓝冰屑和他体内躁动不安的力量碎片上略微停留了一瞬。

“残存些许‘烬骸’余烬，与‘玄阴’怨毒相融……驳杂不堪，根基浅薄。”冰冷的评价如同宣判，彻底否定了雷烈引以为傲的力量来源和挣扎求存的努力。“废物。”

最后两个字，如同两柄冰锥，狠狠扎入雷烈的心脏！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自己拼死守护、赖以生存的力量，在对方眼中，竟只是“废物”？！

凌九霄的目光随即落在小七身上。这个少年灵魂透支，眼神涣散，手中那曾共鸣冰渊、最终殉爆的冰片早已化为齑粉，此刻如同风中残烛，仅剩一点微弱的生命之火。

“凡俗蝼蚁，神魂孱弱，不堪大用。”评价更加简短，也更加残酷。连“废物”的评价都吝于给予，直接判为毫无价值的尘埃。

“……”小七涣散的眼瞳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连这极致的贬低都已无法感知。

凌九霄不再看他们。对他而言，留下苏映雪观察那丝“伪火”与葬地信标的后续变化，已是此行唯一的目的。至于这两个连废物都算不上的蝼蚁，是生是死，自生自灭，与他何干？

他微微抬首，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幽蓝冰晶，穿透了濒临崩溃的冰渊空间，投向了某个不可知的方位。玄色的袍袖无风自动。

“此界污浊，壁障薄弱，残渣滋生……”他低语，如同总结一份无趣的勘察报告。“归墟之引既现，此地……或可暂作观察之所。”

言罢，凌九霄的身影，连同那冻结一切的仙尊威仪，如同水中倒影般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他并未撕裂空间离去，更像是他的存在本身正在从这个维度“淡化”，即将彻底消失于此界。

就在他身影即将完全消散的最后一瞬——

“等…等等！”

一声嘶哑、破碎、仿佛用尽生命最后力气挤出的呐喊，猛地从雷烈喉咙里爆发出来！他冰封的右臂无法动弹，但左臂竟在极致的屈辱、不甘和对苏映雪处境的绝望担忧下，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猛地抬起了一寸！指尖死死指向凌九霄即将消失的虚影！

你…你到底是谁？！你要对映雪做什么？！”雷烈双目赤红，血丝密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在仙尊眼中如同尘埃的质问，却是他倾尽所有尊严与勇气的咆哮！

凌九霄即将完全消失的身影，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他那双已然淡化的、仿佛蕴藏着寂灭星河的眸子，平静地回望了雷烈一眼。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不屑，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人类俯视脚下因自己脚步而惊慌逃窜的蚁群般的……**漠然**。

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如同从九天之上垂落的寒泉，清晰地烙印在雷烈和小七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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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凌九霄。”

“她的命，吾暂留。”

“尔等蝼蚁……”

“安敢聒噪？”

话音落下的同时，凌九霄的身影彻底消失无踪。没有光华，没有波动，仿佛从未存在。

轰隆隆——！

失去了仙尊无形之力的镇压，濒临极限的冰渊平台终于开始了最后的、彻底的崩塌！巨大的幽蓝冰晶如同山峦倾颓，带着毁灭一切的声势砸落！狂暴的玄阴寒气与残余的怨毒意志再次翻腾咆哮，如同被短暂压制后爆发的海啸！

“呃啊！”雷烈被崩塌的巨力掀飞，狠狠撞在一块坠落的冰岩上，冰封的右臂传来碎裂的剧痛！他挣扎着，不顾一切地扑向苏映雪倒下的方向！

“映雪！！”嘶吼声淹没在冰崩地裂的轰鸣中。

小七被一块飞溅的冰锥擦过脸颊，带起一溜血花，剧痛让他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了一瞬，看到了雷烈扑向苏映雪的身影。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连滚带爬地也朝着那个方向挪动。

冰尘弥漫，巨冰砸落，怨魂尖啸。在这毁灭的终曲里，苏映雪胸膛深处，那粒暗金火种在失去仙尊近距离的恐怖压力后，搏动似乎微弱地……稳定了一丝？一丝极其微弱、混合着烬之灼热与玄阴冰寒的奇异气息，开始自发地从火种中弥漫出来，如同薄雾般，极其缓慢地覆盖向她焦黑残破的躯体……

仙尊已去，留下暂存的性命与冰冷的观察。

蝼蚁的挣扎，在崩塌的冰渊中，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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