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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婚礼（第1页）

“你知道吗？木河要结婚了！”文妍霞电话那头传来陈情的声音。

“哦”文妍霞冷冷的回道。

“哦？你释怀啦？”陈情开玩笑说道。

“嗯，都这么多年了，既然他要结婚了，就祝福他呗”文妍霞依旧平静的说道。

“是么？那你这么久都没找男朋友？”

“诶，我不找男朋友和他又没关系…”文妍霞解释道。

电话那头，陈情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婚，文妍霞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听筒里的每一个字都像细小的钢针，扎进她看似平静的面具。挂了电话，她呆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角落——那里摆着个褪色的许愿瓶，里面塞满折成星星的草稿纸，每一颗都写着木河的名字。这是她保持了多年的习惯，每天都会往里面丢一颗星星，上面都写着木河的名字，自从她恢复记忆开始。

深夜，文妍霞鬼使神差地打开QQ，进入了木河的空间，翻看着这些年木河的照片照片和说说。翻了许久，才看见关于自己的内容。才初春樱花树下并肩的背影，盛夏暴雨里共撑的伞，深秋奶茶店氤氲的热气。。。最后定格在某个凌晨三点，她帮木河和叛逆战队拍的那张照片，配文是“希望时光停在这一刻”。手指划过屏幕，她突然发现自己眼眶发烫，原来这么多年，那些自以为释怀的瞬间，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表演。

婚礼前一周，文妍霞在朋友圈看见了木河的电子请柬。粉色请柬上木河的名字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鬼使神差地，她又开始翻起了木河的微信朋友圈。看着对方晒出的钻戒、求婚视频，还有那句“遇到她才知道什么是命中注定”，文妍霞猛地把手机砸在床上，喉咙发紧得像吞了团燃烧的棉花。

婚礼当天，阳光透过酒店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光斑，木河的手心沁着薄汗，却始终紧紧握着杨柔戴着钻戒的手。香槟色礼服从指尖垂落，杨柔耳后的白桔梗随着轻笑轻轻颤动：“你看，领带又歪了。”她踮脚替他整理，发间的珍珠发饰擦过他温热的耳垂。

“紧张吗？”木河喉结滚动，目光扫过陆续到来的宾客。杨柔仰头时睫毛扑闪如蝶翼：“是期待。”她无名指上的钻石突然折射出璀璨光芒，恰好落在迎面走来的汪语歌功颂德的手机镜头里。

“郎才女貌！早生贵子！”汪语举着手机边拍边嚷，陈情拥了上来。递过两个红包，木河笑着伸手要接，陈情说道“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小霞的”说小霞两个字时，陈情的声音小了许多，可能是怕木河尴尬吧。但是木河和杨柔都听见了，听见文妍霞的名字，木河先前想伸出去接红包双手突然僵住，笑容在唇角凝滞半秒。杨柔自然地接过红包，挽住木河的手臂：“谢谢你们！等会儿一定要多喝两杯！”

宴会厅内，鲜花拱门缀满白玫瑰与满天星。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木河牵着杨柔的手微微发颤。“别抖。”杨柔轻声提醒，指甲却也深深掐进他掌心。证婚人话音未落，宾客席已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彩带纷飞间，木河看见父亲红了眼眶，母亲正偷偷抹泪，猛男小喘举着手机又笑又喊。

“交换戒指时，杨柔的指尖凉得惊人，却固执地要亲自为他戴上。木河低头亲吻那枚象征永恒的圆环，听见宾客席里此起彼伏的“哇”声，忽然意识到这场筹备半年的仪式，终于将两个名字真正刻进了彼此的人生。

文妍霞站在酒店外的梧桐树下。透过落地窗，她看见木河穿着笔挺的西装，正温柔地为新娘整理头纱。突然，这时下起了雨，文妍霞跑到屋檐下跌坐在路边台阶上，颤抖着摸出一个小小许愿瓶。里面装着写有木河名字的星星，星星被雨水浸透，字迹晕染成墨团。原来这么多年，她所谓的“祝福”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而心底那簇被时光掩埋的火苗，在看到他结婚的那一刻，彻底烧穿了所有伪装。雨水顺着梧桐叶的脉络砸在文妍霞后颈，她却感受不到寒意。许愿瓶在掌心碎成尖锐的棱角，扎得掌心生疼，却不及心口密密麻麻的钝痛万分之一。玻璃碴混着湿透的纸星星散落在地上，就像她那些无疾而终的心事，终究只能化作满地狼藉。

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她强撑着起身，双脚却不听使唤的在积水里打滑。狼狈扶住树干时，宴会厅突然爆发出欢呼声——大概是新人交换戒指了。文妍霞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泪终于不受控地砸落。她跌跌撞撞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耳畔却不断回响着木河从前说"高考后我们一起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的声音。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湿透的文妍霞依旧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街道霓虹在雨幕里晕成扭曲的光斑，便利店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刺得人睁不开眼。橱窗倒影里，她的睫毛膏糊成两道青黑，嘴角却还保持着僵硬的弧度，像极了个滑稽的提线木偶。路过一家奶茶店时，里面响起木河最爱的那首《一路向北》，眼泪又汹涌起来，这次再也压抑不住，在空荡的街道上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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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包里震动个不停，她知道是陈情在找她。但是现在她谁都不想理会，她颤抖着双手关机的瞬间，雨滴顺着她的长发汇滴落在地上，将她的影子冲刷得支离破碎。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最终消失在雨雾弥漫的街角，只剩梧桐叶簌簌作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未说出口的遗憾。

陈情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屏幕上十几通未接来电刺得眼睛生疼。她猛地拽住旁边田伟松的袖口："文妍霞不见了！刚才还在宴会厅外，现在电话也打不通！"

田伟松的酒杯重重磕在桌沿，溅出的红酒在白色桌布上洇开暗红的痕。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木河，木河正弯腰给长辈斟酒，西装领口别着的白玫瑰沾着香槟气泡，新娘杨柔笑靥如花地挽着他手臂。

"我早说别叫她来。"田伟松扯松领带，语气里裹着叹息，"明明心里放不下，还非要来受这份罪，何苦呢？"

"要不打电话问问她家里人？"汪语放下筷子，手机在掌心转了两圈，"该不会是淋雨走了吧？今天天气预报说有暴雨。。。"话音未落，宴会厅外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落地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梧桐树影。

猛男举着盛满白酒的高脚杯大步走来，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他粗壮的手指滴落在地。他眯起眼睛扫过三人紧绷的神情，爽朗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怎么了？一个个脸色比宴会厅的白纱还难看，不会是组团躲酒装哑巴吧？”说着伸手就勾住了田伟松的肩膀。

田伟松压低声音："文妍霞联系不上了。"宴会厅的轻音乐混着碰杯声中，他的话像块冰砸进滚烫的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