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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反叫跟在后头的沈婳心软了,“爹爹不怪阿越,他在关外好几日没睡好,是我不许他起早的。”
瞧瞧还是老话说得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是担心她休息不好,她反而还帮着别人说话,这都叫什么事!
苏氏又戳了他的腰一下,他才不得不收起脸色,没好气地道:“下回不许这样了,坐下吧,饭菜都要凉了。”
他是典型的嘴硬心软,总是念叨着这女婿欺负女儿,实则也很关心他何时回来,饭菜更是一直叫小厨房温着,这会都还热腾腾的。
四人落座,沈婳难得的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八宝饭,喝了碗鸡汤就放下了筷子。
他们家并没有那种食不言的规矩,沈成延便顺口问起关外的情况如何,她在旁听着偶尔插上两句。
凌越虽是在回岳父的话,眼尾的余光却关注着她,发觉她用得少了,拧着眉往她碗中放了块肥美的羊排。她愣了下,即便不怎么饿,但他夹来的还是小口小口地吃了。
就听沈成延轻叹了声:“也不知京中局势如何,洲儿能不能赶着过上这个年。”
月初沈长洲就说启程了的,可都小半个月没消息了,即便是在路上也不该半点音讯都没有,越是年关就越是等得焦心。
凌越执筷的手指微顿,“舅兄许是赶不到了。”
一句话让桌上的气氛一僵,“这是何意,阿越你是知道什么吗?”
自从成帝病了后,京中的局势紧张,很多消息根本传不出来,但凌越手长探子也多,更隐隐站队了三皇子,自是什么都躲不过他的耳朵。
“舅兄根本就没离京。”
苏氏手中手指微颤,筷子从指间滑落,“京中如此危险,他留在那做什么?”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现在才说。”
凌越招了招手便有人将封家书呈了上来,那是越过沈氏夫妇,直接送到他营中的信函,是沈长洲亲笔所写。
正因朝局动荡他才更不能离京,成帝眼见时日不多,不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登基,祖母与沈家的根基都还在京中,他作为沈家长孙便该留下。
这封信函是他此生最为认真的留笔,沈成延应当高兴他长大了,是个有担当之人了
,心底却止不住的忧心。
“糊涂,太糊涂了,他一个人留在那有何用,不行,我得去写信,不,备马车我得回去。”
“不必了。”
凌越神色未变,手中的银筷啪的一声搁下,“我去。”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将士快步走了进来,“禀王爷,人马都已点齐随时可动身。”
一直萦绕着沈婳的那股不安,瞬间又冒了出来,凌越总说是关外事忙,需要应对外族异动,可有他坐镇凉州城,哪还有上赶着送命的外族人。
他屯兵操练人马为的不是外敌,那便只能是内乱了。
他早就知道今日要动身,昨夜才会如此痴缠她,甚至方才还不肯罢休,她当时也隐隐觉得不对,但欲海翻滚她哪还顾得上那些。
这会眼皮直跳,心慌地圈住了他的手腕,“不是说好了什么都要与我说的吗?你怎么又瞒着我。”
昨日他是想要说的,可一瞧见她,哪还顾得上说这些旁的事。
“何时说都一样。”
见她双眼又要发红,轻柔地捧着她的脸颊低声哄着:“放心,很快便回来。”
沈成延还想问关于儿子的事,就被苏氏给拉到了里间,“你做什么,我还要问洲儿呢。”
“问问问,就你长嘴了?你儿子主意大不肯离京,阿越本可以在家过个全乎年,现下还得回去救你儿子,呦呦舍不得阿越,你偏生还要去捣乱,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沈婳这会满心满眼都是凌越,哪还顾得上爹娘何时离开的,她的眼眶酸涩,虚虚地环着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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