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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玉玺丢失（第1页）

霜儿和泉儿被乳母半哄半抱地带回了暖阁，但霜儿那“挖宝”的兴奋叫嚷声，似乎还隐隐约约地飘在空气里。

夏紫月揉了揉眉心，正欲起身退堂，处理后续事宜，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却从公堂侧后方传来，伴随着小太监小桂子带着哭腔的尖利呼喊：

“陛下！陛下不好了！传国玉玺……传国玉玺不见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响！

夏紫月霍然转身。只见小桂子连滚带爬地冲进公堂，脸色惨白如纸，满头大汗淋漓，手里紧紧攥着那把专门用来开启存放玉玺紫檀木匣的金钥，因为极度恐惧，钥匙串在他手中叮叮当当乱响，如同他此刻狂乱的心跳。

“你说什么？！”夏紫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凤眸之中寒光骤现。传国玉玺！国之重器，权力象征！它不仅仅是印信，更是大楚江山的法统所在！它若遗失，动摇的是国本！

公堂上刚刚因审结贪腐案而稍缓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官吏都屏住了呼吸，脸上血色尽褪。玉玺失踪？这简直是泼天祸事！

小桂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回……回陛下！奴才……奴才按例去请玉玺，准备……准备盖印今日的赈灾批文……可……可匣子……匣子空了！玉玺……玉玺不见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他一边哭喊，一边用力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砰砰作响。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夏紫月脚底直窜头顶。她强自镇定，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暖阁方向。

暖阁的锦帘被一只小手再次掀开。

霜儿慢吞吞地挪了出来。她的小脸上还带着刚才看“坏人”出丑的兴奋红晕，嘴角却沾着几点亮晶晶、未擦干净的糖渣。她身上那件崭新的藕荷色小袄，前襟也蹭上了一小片可疑的、黏糊糊的红褐色糖渍。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一只胖乎乎的小手腕上，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条极其眼熟的、由淡金色光点编织而成的细绳——那光点的色泽与质感，与夏紫月登基大典上亲手为玉玺螭龙纽系上的“帝泽永固”光点络子，如出一辙！只是此刻，这条光绳似乎被强行拽断过，显得有些松散暗淡。

“霜儿！”夏紫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蹲下身，平视着女儿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你告诉娘亲，你见过玉玺吗？就是那块大大的、刻着娘亲名字的玉石头？”

霜儿的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小嘴微微嘟起，似乎有点心虚。她下意识地把还拿着半串糖葫芦的小手往身后藏了藏。那糖葫芦红艳艳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壳，顶上还零星点缀着几粒喷香的芝麻。

“唔……”霜儿发出含混的小奶音，小脚丫不安地在地上蹭了蹭，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娘亲，“石头……糖糖……爷爷说……”她断断续续，词不达意。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待在乳母怀里的泉儿忽然朝着霜儿的方向伸出小手，掌心向上，五指张开。

嗡——

一股清澈的泉水凭空在霜儿身前尺余之地涌出，却没有落地，而是在半空中迅速凝聚、拉伸、变形！水面如同最光滑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影像——那是凌晨时分，天色将明未明之际的画面：

穿着寝衣、光着小脚丫的霜儿，像一只偷油的小老鼠，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寝殿暖阁。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团被明黄锦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那包裹的形状方正沉重，正是传国玉玺无疑！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那玉玺顶端的盘螭龙纽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湿漉漉的小小牙印——正是泉儿平日里最喜欢啃咬留下的标记！

画面中，霜儿抱着对她来说过于沉重的玉玺，一步三晃，却目标明确地朝着通往宫外方向的小角门跑去，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朦胧的晨雾里。

真相大白！

“霜儿！”夏紫月看着水镜中的画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头那块因玉玺失踪而压上的巨石却悄然落地。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女儿沾着糖渣的小鼻尖，“你呀！是不是把娘亲的玉玺，拿去换糖葫芦吃了？”

霜儿见“罪行”暴露，小嘴一瘪，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委委屈屈地把藏在身后的半串糖葫芦拿了出来，带着哭腔：“爷爷……爷爷说……石头……能换十串！带……带芝麻的！”她举起糖葫芦，像是展示自己交换来的“战利品”，“糖糖……甜！”

她话音未落，宫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声，似乎还夹杂着百姓的惊呼和侍卫的呵斥。

“报——！”一名侍卫疾步冲入公堂，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古怪，“启禀陛下！宫门外……朱雀大街上……有个卖糖葫芦的老汉，举……举着传国玉玺，跪在当街！口称……口称要向陛下请罪！”

夏紫月与萧景容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那抹荒谬至极却又了然的笑意。

“走，去看看。”夏紫月起身，牵起还在委屈巴巴舔着糖葫芦的霜儿，萧景容则抱起了好奇张望的泉儿，一行人快步走出祥瑞衙门。

宫门外的朱雀大街，早已被闻讯赶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央，一个穿着粗布短褂、须发皆白的清瘦老汉，正浑身筛糠般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托着一个用半旧却洗得干净的红绸布仔细包裹着的物事。

红绸掀开一角，露出的正是那方失而复得的传国玉玺！温润的白玉在秋日阳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华，顶端威严的螭龙盘踞，龙口微张，下方“夏紫月之印”四个篆字清晰深刻，仿佛蕴含着整个大楚江山的重量。此刻，这国之重器却被一双布满老茧、常年劳作的手虔诚地托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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