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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昭远注意力都在谭铮手上,有些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这声上挑的疑问带着细绒绒的小软勾,谭铮指甲在掌根压出红印,把新折好的蝴蝶抬到任昭远面前,说:“你叫我名字就好。”
——
任昭远回去先把银杏叶放好,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在脏衣柜右侧的干洗区。
换衣服的时候接到表弟闻顾的电话,任昭远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这语气,想你了不行啊?”
“行,”任昭远点开免提把手机放在一边,“你看看现在几点。”
对面那个又响又亮的声音远了又近:“四舍五入十点吧。”
这个时间不休息的时候他都忙到团团转,休息的时候绝对睡得正香。
“就是特殊才让你见证一下,我今天七点就起床了,吃完饭想不开来健身房续卡,后来那个教练有事换了个人来,一抬胳膊我的天,那个汗臭味直接把我熏出来二里地”
听到这儿任昭远笑了一声,摇晃手里的香水对着右手腕和衣摆内侧轻按了下。
闻顾从教练说到路边冲他叫的狗,又说自己买了热成像的球鞋一人一双,最后极其自然地顺口问任昭远什么时候回家。
任昭远十四岁时被舅舅从姥姥那里接走,算是和闻顾一起长大。
离婚的事任昭远之前一直没告诉家里,颁奖结束才在打电话时简单说了几句。
回国事情多,一家人接机后饭都没吃完任昭远就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叫走了。
其实只忙了那一阵,后来是他自己用工作当借口避着。
对舅舅和舅妈势必不能用应付外人的理由搪塞,而真正离婚的原因,任昭远不想深聊。
“哥,你放心,就回家吃个饭,爸妈肯定不多问,他们就是担心你。甭管因为什么,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我们肯定站在你这边啊。”
任昭远拿起水杯喝口水,又放下,说:“没什么不能说的,赵原青在外面有别人,就离了。”
看,挺简单的事,一句话足够讲完。
可任昭远也是真的不想提。
最开始的锥心析骨和质疑煎熬随着之后日夜颠倒的混沌都变得模糊,他早就不觉得疼了,甚至一点难过的情绪也生不出。
只是抵触。
好像曾经所有在其他人面前显露过的相爱和信任、所有日光下或青葱纯真或成熟并肩的年月,都随着这简单一句话变成增加荒唐可笑程度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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