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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纠察队的装备升级（第1页）

仓库角落的旧投影仪宛如沉睡多年的巨兽，蛛网如密匝匝的封印缠绕其上。老周握紧扳手，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随着"咔嗒"一声脆响，生锈的外壳终于被撬开，积攒多年的灰尘如被惊醒的幽灵，裹挟着陈年铁锈味扑面而来。他工装口袋里鼓鼓囊囊，三十七个印着不同调料厂商标的小纸包层层叠叠——这些耗费半个月时间跑遍城南城北才凑齐的咖喱粉，此刻在队员们眼中比黄金还珍贵。每包咖喱粉背后都藏着故事：有的是用粮票在国营副食店磨了三天嘴皮子换来的，有的是和菜贩以半袋土豆达成的秘密交易，还有两包甚至是从邻县知青手里换来的特产。最特别的那包印着"红旗调料厂"字样的咖喱粉，是老周用自己珍藏的英雄钢笔，在废品回收站站长那里换来的。

当镜头前的滤网安装完毕，斑驳幕布上突然投出模糊光影时，寂静的仓库瞬间炸开锅。"是粮票！真的是粮票！"刚转正的小李跳起来时撞翻了墙角的铁桶，叮当声中，几个队员举着自制的放大镜凑到幕布前，镜片在光束中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被咖喱汤泡皱的旧粮票在光影里微微颤动，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生命力。老周掏出用麻绳捆扎的旧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三十余次失败实验的数据，最新一页画着用红墨水圈起来的关键公式——那是他在锅炉房值夜班时，就着煤炉火光推导出来的。为了验证这个公式，他连续三个通宵守在锅炉旁，连工作服都被咖喱粉染成了淡黄色。

试运行那日，张大姐举着咸菜罐冲进修缮室的身影，成了机关大院最生动的速写。她的蓝布围裙歪歪斜斜挂在身上，围裙带子像两条蔫头耷脑的丝瓜垂在身后，罐口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腌菜碎屑。"老周你可得给我做主！"她的喊声惊飞了窗外晾衣绳上的麻雀，"这是我上个月拿祖传银镯子换的五斤全国粮票！"说话间，她小心翼翼从咸菜罐底摸出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粮票，油纸边缘还沾着若有若无的腌菜气息。打开油纸时，众人发现粮票边缘已经被腌菜汁泡得发皱，张大姐心疼得直抹眼泪。

投影仪像个失控的胡椒研磨器，不断喷出金灿灿的咖喱粉。橙红色的光影在幕布上摇曳，映得围观人群的脸庞红扑扑的，恍若刚从蒸笼里取出的馒头。老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皱纹滚落，在铺满桌面的咖喱粉里砸出细小的坑洼。他突然抓起一把咖喱粉，对着进粉口猛地一撒："技术不够粉来凑！"随着咖喱粉在光束中悬浮、旋转，渐渐形成一条璀璨的金色星河。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惊呼，技术员小王突然扯下脖子上的白毛巾，蘸着桌上的咖喱粉在墙上画起光路图，粉笔灰和咖喱粉在空中交织成奇妙的雾霭。后勤处的老孙见状，赶紧搬来电风扇，试图控制咖喱粉的飘散轨迹，却不小心把图纸吹得漫天飞舞。

当幕布上的荧光反应终于稳定成鲜艳的橙红色，老周掏出磨得发亮的笔记本，用粗重的笔触写下验钞口诀："一撒二看三闻味，橙红为真黄为伪"。旁边的小赵眼疾手快，转身就把口诀用粉笔写在食堂黑板上，与当日菜谱"咖喱白菜炖粉条"形成奇妙的对仗。黑板下方，几个扎羊角辫的孩子蹲在地上，用手指蘸着咖喱粉，一笔一划模仿着口诀的字迹，空气中飘散的咖喱香混着童声哼唱，成了大院里最独特的歌谣。不知谁从工具房翻出个旧喇叭，把验钞口诀录成磁带，每天清晨随着广播声在大院里回荡。女孩子们还把口诀编成了跳绳歌谣，"一撒二看三闻味，橙红为真黄为伪，跳得高，跳得快，假票统统都现形"，清脆的歌声在大院上空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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