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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凛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个词。
他所见美好事物并不多,无趣而令人生厌的东西却占满了:灰色的街道,冻冰的泥滩,空荡的房子。
又或是孙薇的痛苦哀嚎,句句指责,那个冻死人的大雪夜,冻僵的手指,发炎的伤口,彻夜失眠。
而现在,所有的东西似乎开始慢慢褪色,还染上了些别的什么。
于是他纷杂的心脏里,一股难以言说的躁感涌了上来。
他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她给自己下蛊了吗?怎么挥之不去的。
少年垂下眼睫,略重地呼吸着,蓦然又蹙眉,很焦躁的模样。
随后他转身就走。
友枝看着他很快消失在走廊里的背影,目光变得有些疑惑。
“到底谁又惹到他了。”
她奇怪地这么自语道。
晚上十一点,关了灯,祁凛再一次试图入睡。
吃了褪黑素,戴了眼罩,把被子铺平,少年呈大字躺在床上这么静默了好几分钟。
几秒后,起身。
祁凛果断放弃,拿起床头柜上的漫画书翻看起来。
结果发现借回来的漫画扉页上,有一股淡淡的橘子香味。
女人的。
又是友枝。
啧。
他胡乱揉了揉额前的黑发,翻开几页看着漫画,而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却想起下午的走廊,少女那段纤长的白颈,还是那双水亮色的桃花眼睛。
而且她那天好像涂了唇彩,唇色很漂亮。
祁凛很快回过神来:“草。”
又他妈在想这丫头。
疯了不成。
他把漫画书随手扔到书桌上,然后掀起被子盖过头,侧过身闭目睡觉。
这天夜里他没有再梦到寒冷的雪夜、冰凉刺骨的泥滩、还有那口滑腻恶臭的枯井。
而是一座香气四溢的花园。
学校的玻璃花房。
即使是秋末里的草木,依旧茂盛,藤条上坠着紫色的铃兰,花坛里栽着粉白的蔷薇,各种不认识的斑斓花朵,枝桠间还有蝴蝶飞舞,随后它们轻轻落在一个少女的指尖。
友枝。
她穿着那天画油画时的漂亮裙子,戴一顶白色贝雷帽,正站在团簇的花朵下面,冲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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