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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长帝姬下降后,女学便散了。我虽不是特别想去那处上学,但是见不到玉屏与多络了,还挺想她们的。”
……
沈听澜认真地听她讲着汴京的事,沈若筠中途起身咕咕喝了一大杯水,才开始犯了困。秋夜里起了侵肌的寒意,沈若筠靠在姊姊身侧,一觉睡得温暖香甜。
待她早上悠悠醒来,早园与不秋已经候了许久。沈若筠见沈听澜不在,忙问道,“眼下什么时辰了?”
早园笑她:“姑娘,巳时过了。”
“啊……”
早园继续道:“将军已进宫去了。”
“那早间你怎么不叫我?”沈若筠嘀咕,“我还想与她一道用早饭呢。”
“将军说叫你多睡会。”
沈若筠梳洗了,用过早饭,便去书房找陆蕴,和他商量要备些什么去冀北。
她敲门进了书房,见陆蕴手上也拿了一只和自己用的类似的炭笔,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陆蕴也不意外她来,还笑着问:“昨夜睡得好么?”
沈若筠点点头。
“昨夜可是缠着将军讲了一夜的话?”
“哪有。”沈若筠极力否认,“只是讲了一小会,然后我便困了。”
陆蕴噙着笑看她。
沈若筠被他看得心虚:“真的只是一小会,我昨天睡得可沉了。”
“拿将军做肉枕头……可还舒服?”
“哪有这样的事。”沈若筠红了脸,“讲得好像你看见了一样。”
陆蕴低声笑了,沈若筠走过去看他:“你在做什么?算账么?”
“不是。”陆蕴把那堆纸往里面推了推,不想让她看见。
“你到底在写什么?”沈若筠反而更加好奇,伸手要去拿,“让我看看。”
“是你的嫁妆单子。”
陆蕴收了笑,正色道,“寿康宫那位要亲自发嫁你,这嫁妆单子自然要做得仔细些。既要好晒嫁妆,又不能太过了去。”
沈若筠本来伸手想去取,闻言脸色一变,又缩回了手。
陆蕴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紧不慢地将那沓纸整理好了,才问:“你总将与周二郎成亲说得那般轻松……真的好好想过,嫁人是件什么事吗?”
“想过的。”沈若筠咬着唇,“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我还当你不知呢。”
自上次从寿康宫回来,沈若筠便不再想着要推了这桩婚事。陆蕴看着她,缓缓道:“你自小生活在沈家,阖府都迁就你,事事以你为先。到了周家后宅,光是人就比沈家多出许多……为人媳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陆蕴将沈若筠眼里的迷茫与恐慌一览无余,语带怜悯:“其实还是害怕的吧?”
“那怎么办呀。”
沈若筠心里用无数假如构建起的龟壳被他轻易击碎,索性负气抱膝坐在书桌前拿来放账簿的小矮几上,把脸埋在自己臂弯里。
“所以谎话不能说得太多,人不可以骗自己。”陆蕴蹲下身看她,“……这些日子,我以为你真想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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