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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贾家二妹吗?把一个弱秧苗子都逼成疯婆子了!”
“哎——多造孽啊,这一家人病的病,小的小,一个妇道人家撑家就是这么可怜……”
“是啊,娃娃造孽啊!我说不就是偷着煮了点吃的吗?又是小孩子,又不是偷了生产队的牛来炖肉吃,何苦呢?”
说到“炖肉”二字,有人便开始流口水了,哎,纯属意淫。
乱七八糟的声音从这些饿着肚子的人身体里发出。
那队干部有些气急败坏了,他红胀着脸说:“这分明就是耍泼嘛!地主阶级的后代狗崽子就是坏透了!煽动民心!”
大队支部书记最听不得“地主阶级的后代狗崽子”这句话了,因为他的出身成分算起来多少也应该与地主沾边,这不是在戳他的后脊梁吗?
他于是将一双恶狠狠眼瞪向了那队干部,然后气恼地挥了挥说:“散了!都给我散了!芝麻大点事,闹得跟杀人似的,简直是莫名堂!”
接着,他又黑着脸对那队干部训斥道:“你难道不知道他家是特殊家庭吗?!他家老汉是残疾人,上头是有特例的。好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再找他们家的麻烦了!”
训斥玩,他背着手进屋去了。
队干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只有在一片议论声中悻悻地离去了。
不过,这队干部也是个想往上爬的人,他在大队书记这没讨到好,又将这一情况反映到了工作组上去,工作组的白干部便被他领着路,气势汹汹地往贾二妹家来抓人来了。
一听说是工作组的人来了,贾有财吓得在床上发抖,一边喘气一边骂着贾二妹:“死女子……你给我们家带来祸事了……”
母亲在队上喂猪,没回来,大姐也在上学,贾二妹见到两个弟弟各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看着她,她心下一横,咬咬牙说:“罢了,你们都在屋里躲着别出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谁怕谁!”
“二姐……”大弟扯了扯她的破衣服袖子。
“挨打就挨打,姐不怕!”她抬起下巴说到,“刘胡兰连铡刀都不怕,我怕什么?!”
然后,她就昂首挺胸地出去了。
刚走到堂屋一看——哇草,这个气势汹汹的工作组干部不正是那天清晨她在树林子里看到的那个白干部吗?
贾二妹一下子就想到了这脑肥肠油的家伙在树林里与那个张秀芝干的破事了!
“哎呀,我说是哪位大人来抓我来了,原来是……”贾二妹脑袋一转——我还是先给他卖个面子吧,要是他不肯放过我,我再抖出来也不迟!
“白干部,这就是那个破坏秩序还撒泼打滚煽动人民群众起哄的,地主家的小妮子!”队干部得意洋洋地说。
嘿嘿,大队支书是你家堂叔,偏袒你们,这工作组的人可是钦差大臣,大队支书都惹不起的,看你们这群狗崽子还如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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