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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易——奕之,真是亏你想得出来!”
冉求冲着孙奕之一举杯,朗笑道:“我收到信时,还在纳闷,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假借孔师之名邀我一见。没想到竟然是你这小子,几年不见,这装神弄鬼的本事倒是越发长进了!”
“惭愧惭愧!”孙奕之满饮一盏酒,方才说道:“我没有子有兄的治世之才,也没有子贡兄的唇枪舌剑,才不得不行此下策。还望子有兄莫要见怪!”
冉求白了他一眼,嗤笑道:“这会儿都没人了,还装什么装?听说你家出事,我曾托书于子羽,没想到一转眼,你居然跑去齐国为人客卿?怎么,田恒不记仇了?我还记得,他不久前,还让人传令江湖,凡天下游侠,能取你首级者,千金赏之。这千金都送到我门上来了,我是不是该去找他领赏啊?”
“子有兄莫要再戏弄小弟了。”孙奕之汗颜了一下,冲他拱拱手,苦笑道:“小弟就是不想累及子羽兄,才不曾让人告之。结果你……他如今在梅里开院收徒,学生已逾百人,深受吴人敬重,又何苦因为我这点小事,坏了他的大事。”
“说得也是。”冉求叹了口气,摸摸自家脑袋,说道:“真想不到,子羽去了吴国,竟开门收徒,这徒子徒孙的教出了数百人。听闻就连孔师都对他赞不绝口,后悔当初对他过于冷淡,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他说着说着,忽然看着孙奕之乐了一下,“要真说起来这事还得怪你。你跟子羽同期拜在孔师门下,这俊丑之分格外鲜明,愣是把人比得无处容身……”
“师兄……”
孙奕之无奈地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师兄才华出众,只是出身商户,善于理财,处理政务都是把好手,可正因为如此,并不得孔师之心,总觉得他有悖仁义之道。可他非但不在乎,还每每拿他们这些师弟打趣逗乐,却是不折不扣的恶趣味,若非他如今乃是季孙肥门下最得用之人,正好驻守在此,孙奕之真是不想与他打交道。
“听闻樊迟和宰予二兄都已从军,不知可否一见?”
“先说什么事,”冉求狡狯地一笑,说道:“你这千里迢迢的,又装神弄鬼,不说清楚什么事,为兄可不敢让你随意出入。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顶着齐使的名头,莫要累得我们背上通敌的罪名。”
“……”
孙奕之彻底无语,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休想绕过这位精于算计的师兄,只得老老实实地将自己从越国到齐国,又从齐国到鲁国这一路奔波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倒完一肚子苦水,将问题丢给师兄,“子有兄既如此热忱,小弟感激不尽。还望子有兄代为找寻神医下落,若能早日治好青青,小弟必当倾力相报,必不让子有兄此行有失!”
冉求听得目瞪口呆,盯着他看了半响,忽然问道:“那傻丫头是你未婚妻子?”
孙奕之迟疑了一下,虽说韩薇尚未答应,但曾说过等他孝满之后可再去提亲,那也算是许婚的承诺,当即点头应道:“我已向她家提
亲,只是她遭逢大变,家毁母丧,以至于患上离魂之症,前事尽忘,形如稚童……”
“啧啧,这样你也不离不弃,依旧守诺?”
冉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称奇不已,“当初孔家想招你为婿,你都不肯,还扯什么守孝三年。这父孝三年母孝三年,宰予的女儿都及笄了,你还未成亲。我还当你清心寡欲,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子。以你的家世才华,若想求娶,多少世家公族任你挑选,你居然选了这么个无名无姓的傻丫头……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
“她不傻,只是一时患病,只要找到神医,治愈之后,必能让你大吃一惊。”
孙奕之压根不在乎他的评价,反倒傲然笑道:“师兄若想此番一举击败齐军,单靠吴国只怕远远不够。田恒已调集国、高二氏兵马,共计十万大军。不知吴鲁两国兵马加起来,可够此数?”
“十万……”
冉求怔了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来,轻叹道:“你算得一点儿也不错,我们两国联合,才堪堪凑足十万大军。可季孙氏以我统帅左师,右师则为孟孙彘统帅。颜氏、邴氏均归孟孙统领,孟孙氏毫无斗志,早有怯战之意。若非季孙大人一力主战,此番鲁国危矣!”
“那吴国呢?”
孙奕之冷笑一声,提及吴国,他心中的恨意就难以抑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夫差不是声称亲帅大军来战,麾下猛将如云,师兄又何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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