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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刘老柱一手紧紧扒住车板,一手捂住破马张飞的头发,许田芯这声“吁”,简直是天籁之音。
刘老柱下车时腿有些发软,感觉自己是豁出命在陪娃成长。
他教导亲儿子刘靖栋学赶车都没有如此艰难。
此时,二道河村一行人全部下车。
刘老柱示意大伙今夜宿在这里,离府城最快还要一夜外加大半天的路程,再往前走是比他大哥那里住宿还贵的客栈,眼下天已经擦黑不说,外面有雷电闪过,怕今夜有大雨。
这家临时住宿的地方是四间石头房,每间房里,炕上地上住满来自府城各县的赶路人。
外面还搭有一个大棚子,棚里烧着几大锅热水,正顺着刮起的风飘着白雾,以及一些简单垫肚的食物。
店家很热情,见到二道河村一行人就招呼道:
“来啦老弟,里面有空位睡觉,你们这几个人妥妥能住下,炕上一人二十文,地上十文。”
又喊道:“卖苞米卖苞米,十文钱一棒子,十八文钱两棒子,三十个铜板四棒子,你要买三十文钱的,我再给你一棒子。”
二道河小伙子们将牲口车绑好,路过卖吃食的大棚子,看眼烀得烂烂的玉米,咽咽吐沫扭头装作没听见。
什么玉米卖这么贵,在农村敢这般要价会被人打死,快赶上白面包子价啦。
其实他们不馋玉米,只是很馋那冒着热气的香味。
一路赶车又是阴天灌一肚子冷风,喝热水吃热饭睡热炕,已经成为小子们心里最盼着的事儿。
真不知道冬天刮着冒烟风雪赶路会如何,一旦要有雪灾封路搞不好会冻死。难怪里正叔说,丢磕碜借钱也要将货物一次性全买回去。
这面许老太和许田芯攥着牛鞭先进了屋,看眼住宿条件犯了难。
里里外外炕上地上全是男人,连棚子里煮饭卖苞米的也是八位壮汉。
祖孙俩看人家,正在炕上边抠脚趾盖泥边唠嗑的男人们,也拧起眉头看她们。
他们欢迎大姑娘小媳妇和他们一起夜宿在同一间石头屋,即使夜里挨不着边,占不了什么眼睛便宜,嘴上说点黄磕也能过过瘾。
可不代表他们欢迎一个老太太和一位干巴巴的小丫头,这只会让他们感觉不方便。
毕竟睡在这里的,基本上全是要去府城卖货的普通人以及穷苦人,好不容易花二十文钱睡个热炕能不脱衣裳睡吗?有人里面穿的全是补丁,有的里面甚至啥也没穿,都是男的脱光也没顾忌倒很轻松。这可倒好,多俩女的。有那赶路的正经男人不干啦,让店家调屋子,不想被老太太看到他身子。
可见,在这里普通女性出远门有多难。
有钱的女人就会去前面住那贵客栈要单间,没钱的女性为生活奔波也没胆走这么远。
刘老柱听到屋里嚷嚷声也犯难,他以前没带女的出过远门,就没留意过种种不便,一咬牙正要向店家打听:“包下其中一间石头屋多少银钱?”
店家倒是有经验,先抢了话。
女客一年到头虽见不到几个,但是常年累月下来,还是有个别进城看病等各种理由的普通妇人,给出主意道:“再往前走有片林子你晓得吧?那林子里有条小路,沿着那条山路上山有个尼姑庵。去那里借宿吧。”
……
刘老柱将其他人留在这里,他带着许有仓载着许老太和许田芯寻到尼姑庵。
许田芯发现直播间家人们忽然就兴奋了。
大家在刷屏:
“尼姑庵可是个好地方。”
“那是重生点,凤凰涅槃的地方。”
“甄嬛去一次做太后,杨玉环去一次做贵妃,武则天厉害了,去一次做皇帝。”
许田芯头上顶片绿树叶遮雨道:就怕我拿的剧本是,我去了一次,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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