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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莫名凝重。
容陵抿唇不语,下颔线条崩得僵硬,似极力压制着什么。
“小仙稍后便向太上老君请辞。”
丹卿动作很慢地向容陵拱手作揖,他嗓音带了点沙哑鼻音,像是裹挟着某些蠢蠢欲动的情绪,“回青丘后,小仙恐怕与殿下再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小仙多谢殿下这段时日的照顾,也衷心盼望殿下今后能事事顺遂、心想事成。”
沉默是如此的冗长。
久久得不到回应,丹卿轻掀眼皮,偷偷朝容陵望去。
大雪簌簌,落满容陵漆黑的发。
他没有看他,只是微微低着眉眼,仿佛在思量什么。
男子俊美的面庞毫无波澜,恍若一尊冰玉堆砌的雕塑。
不知为何,丹卿突然有种替他拂去肩头雪花的强烈冲动……
但丹卿没有动。
他只是用目光,细细描绘拓印容陵的轮廓,并牢记在脑海里。
容陵和段冽的身形其实很像,肩膀宽阔得都能容纳一方天地。
不同于段冽想要守护的小小西凉,容陵的责任更大,他心有六界,便腾不出地方来安置什么儿女情长。
这般神圣而重要的存在,似乎也不该将他从云端拉至污泥。
“殿下请务必多多保重。”
终究还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刻,丹卿不再留恋地收回视线,决绝转身。
他不轻不重地踱着步,在新雪留下一串串脚印。
雪越下越大,丹卿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
仿佛卸下重担,松了口气;又仿佛怅然若失,遗失了某种珍贵之物。
清冽的风迎面而来,丹卿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突然有点儿冷。
这种冷不是躯体上的,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
丹卿莫名想回头。
容陵大抵永远都不会知晓,他向他释放出的那些温柔和亲昵,于他而言,究竟有多么大的蛊惑力。
那仿佛是一种信号,在告诉丹卿。
只要他愿意,就算是容陵,也可以成为他的段冽。
丹卿心里有多想追逐那份温暖,就有多害怕。
可他是个瞻前顾后的胆小鬼。
比起踏上那条未知的深渊,他宁愿他们再也不见。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过去的画面。
容陵的脸庞、段冽的面容,轮流出现在他眼前……
丹卿眼里忽然起了雾。
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因为这次,打退堂鼓的、说放弃的,全是他。
容陵就是段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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