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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卿的脖颈,顷刻被割裂开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段璧面色阴沉,陡然止步。
他向来平和含笑的脸上,竟浸满寒霜,冷冷盯着那个状若癫狂的疯子,段璧从唇中挤出几个字:“段冽,你想如何?”
段冽扯扯唇角。
他眉眼伤口还未愈合,脸颊上那些斑驳,都分不清是污垢还是干涸的血。
此时轻笑一声,仿佛狰狞可怖的修罗。
仿若施舍般睨了“楚之钦”
一眼,段冽薄唇轻启,冷声道:“放了他们。”
指的是林行等人。
袖中双手攥紧,段璧几乎立即做出回应,他命令那些侍卫:“放人。”
侍卫们谨遵指令,松开桎梏林行等人的手。
几个身负重伤的男人互相搀扶,跌跌撞撞地,回到段冽身旁。
见他们暂时没有性命危险,段冽挑了挑眉,似挑衅般望向段璧,淡然一笑道:“段璧,接下来的选择,你可要好好考量清楚。”
语罢,段冽也不着急,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段璧,徐徐转动手中剑柄,像在挽一记漂亮的剑花。
剑刃泛起的冷光,在丹卿雪白的肌肤一闪而过,亮得惊人。
其中威胁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丹卿并没有动,也没有害怕得瑟瑟发抖。
他逐渐模糊的视线,缓缓从段冽脸上收回。
此时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这个段冽,与那夜拱桥上的段冽,简直判若两人。
他眉眼之间,再寻不到半分柔和。
他的脸颊因为过于瘦削,显得格外的冷硬无情。
丹卿垂下眸,用袖摆捂住啁啁断翅的伤口。
许是认出丹卿,啁啁并未挣扎吵闹,它乖乖蜷缩在他怀中,一双豆豆眼,仿佛弥漫着茫然与痛苦。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段璧的心,仿佛随着那柄剑刃,悬在了空中。
他不能放走段冽。
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此时舍弃楚之钦,无疑是最明智划算的选择。
可段璧双手竟在颤抖。
若世上再无楚之钦,还能有谁以一腔赤诚待他?
世间所有尊贵,段璧都已唾手可得。
他最是明白,那些权势,那些利益,皆是世上最冰冷之物。
段璧憎恨它们,夺走他幼时最需要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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