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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皇位来得龌龊,如今坐在龙椅,自然疑心重重。
段询谁都不信任,只在乎手中权利。
无声轻叹。
丹卿望向林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林护卫,你是西雍人?你能给我讲讲殿下在西雍的事吗?”
林行似乎有些意外,他拱了拱手,仿佛在回忆斟酌,半晌才开口:“殿下是康正十二年春末,离京来到西雍的。
今上在西雍分割出小块封地,赐给殿下。
西雍是边陲之地,黄沙荒凉,无论生产还是其他方面,都没办法跟内陆相比。
殿下那会儿病得稀里糊涂,得的又是治不好的传染重症,同行宫女们个个嫌弃怠慢,老凉王怜殿下年幼,颇为照料。
可能是天降奇迹,又或者是小殿下意志力强,他竟从病魔手中扛了过来。
从此以后,殿下便平安顺遂起来。
而且殿下的聪颖慧智,远超常人。
他就是个小天才,无论学什么,一上手就会,常常把凉王膝下的封珏小公子气得咬牙切齿,殿下他……”
丹卿站在窗下,阳光照在他微微含笑的脸上。
透过林行描述,丹卿仿佛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小段冽。
尽管身世凄惨,小段冽却在偏僻封地活得很努力,他脑袋聪明,手脚敏捷,十二岁便率领西雍孱弱兵力,将周边挑衅的游牧族打得落荒而逃。
短短几年,西雍发展得很快,其中便有少年段冽的极大功劳。
西雍是威朝最贫瘠之地,段询将凉王分封于此,本就心存刻意。
他怎能容许西雍发展壮大。
那年,朝廷与突厥爆发战争,段询命西雍调遣兵力增援,老凉王与数万西雍士兵,大多葬身于此。
随后,少年段冽被召回京城。
重新做回他尊贵的三皇子殿下。
段询将段冽召回京城,自然不是顾念父子之情。
他不过是忌惮这位少年天骄,恐他在西雍壮大羽翼。
少年段冽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他看穿了段询,便顺势隐藏锋芒,蛰伏于京城。
旁人的恐惧与厌恶,是他为自己、为西雍,谋取的时间。
当他树敌众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孤家寡人,段询自然便对他和西雍越发放心。
可现在,各地频繁传出流言,说三皇子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这无疑是段询触都不能触的逆鳞。
于是段询极力糟践、折辱段冽,就为证明,他仍拥有不容挑衅的至高权利,任何人的生杀大权,都牢牢主宰在他手中。
有下没下地抚着啁啁,丹卿眼里的笑意,逐渐黯淡。
林行沉默片刻,满脸诚挚道:“楚公子,有你陪着殿下,真好。
楚公子你不知道,殿下他……其实很寂寞的。”
京城一直都不是段冽的家,西雍又何曾是他的容身之所?
将来无论事成还是事败,他若有命,自当回西雍,那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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