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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赶路,士卒疲乏。眼看攸县快到了,这儿又有一座大村,太史慈想了片刻,勒马下令道:“命士卒去村中取水来,埋锅造饭。”
“诺。”帐下副将应诺一声,率领数百人涌向前边的村子,太史慈则率领众将士,选了一处空旷地方休息。
他们大军到了,取些井水造饭。在太史慈看来,应该是挺简单的事情,于是他下令士卒先埋锅,取柴火。
等水到了就可以造饭了。
不想,却出了麻烦。
片刻后,刚才被派去取水的副将,一脸晦气的回来了。士卒们还押送着一个衣着朴素,但却昂然挺立的老者走了回来。
这老者一边走,一边骂:“贼寇,要杀便杀。”
太史慈这一看,心下颇为恼怒。他为人忠义,与当时大儒孔融都有些交情。为将后,也善待士卒,爱惜百姓。
太史慈临来的时候,就交代了帐下将领,切忌不可祸害百姓。要以平匕相待。
不想,这刚到攸县,就有部将居然犯了他的忌讳。
那副将率兵数百人,押送这老者,老者还大骂不止,在太史慈看来,却是得罪了这老者了。
一个老人也应该是村中最德高望重的,得罪了老者,就是得罪了这座村子。这叫以礼相待?
“怎么回事?”太史慈亲自起身,来到了副将的面前,语气不善的问道。
这副将也知道太史慈的忌讳,当下也不敢隐瞒,把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却是副将奉命去村中取水,也是依照太史慈的规矩,先拜会了村中长辈。也就是眼前这老者。
老者初时很热情,甚至热情的让副将受宠若惊。不过,当老者得知他是江东将领的时候,当即就变了脸色。
不仅是不客气,反而暗中招呼村民,在井水中抛下午粪,马粪一类的东西。
让好好的井水,变得奇臭无比。并且大骂贼寇不止。
“老先生为何如此?”太史慈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弯身问道。
这老者可能也是骂累了,在副将说话的时候,在旁没吭声。这个时候太史慈问他,他撇了太史慈一眼,道:“江东,贼也。屡次兴兵作乱,攻我大楚。而今我楚侯官居镇东将军,你江东的吴侯也不过是楚侯的部属罢了,不仅不听号令,还来作乱。身为楚民,不骂你骂谁?”
老者牛气哄哄,一副看不起江东人的样子。说起楚侯的时候,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崇敬之色,自称楚民更是露出了傲然的摸样。
不仅忠义浮于面,而且声粗理更足。
让太史慈皱眉不已,如今乱世,多少百姓见到大军所至,都会露出忐忑的摸样。但是这人非但没有,反而如此拥护寇封。
自己污秽井水,也不给他们江东兵吃用。
传闻寇封入江夏,兼并九江,入长沙。不仅帮助他们打造深井眼,挖通河道,渡过了那一次数百年难一遇的天灾。
而且建立学校,任用贤才。三郡繁荣,百姓归附。
如今寇封割据荆楚,地方雄长数千里。带甲数十万。但是根本还是这三郡。只要三郡不失,寇封即使大败,也可以退居三郡而自保有余。
太史慈早有所闻,当时感叹寇封得人心至此。江东历经三世,十余年,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是今日一见这普通老者,也敢与军认为敌。辱骂吴兵为贼寇,忠义浮于面。亲眼所见,才知道寇封如何的得人心。
顿时有一种郁闷之气,直冲头颅。他本来打算占据攸县,安县,扩张展现,以帮助豫章的防御。
没想到,却是这个摸样。
这就算打开了城门,破了城池。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城中百姓偷偷打开城门,迎接楚军入城。
不得人心,怎么守城?
这无异于一盆冷水,浇在了太史慈的心中,意气风发什么的一下子就减了一半。心中郁闷,但是太史慈性格很好,挥了挥手,下令道:“既然老者不欢迎我们,我们也不好强求,放了吧。”
“诺。”那副将应了一声,带着老者离开了。
随即,太史慈下令士卒们远去江河处,取水,才埋锅造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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