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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拔刀相助刘道隐兴师问罪 以进为退白莲道狡设奸谋（第2页）

李式开曰：“善有善报，此佛家之因果律也。白莲道人种恶因于前，必得恶果子于后，刘道长何得怪我少林耶？休矣，就此请辞。”

李式开言罢，举茶送客，实行下逐客令。刘道隐勃然大怒，正想动武，忽然望见客堂前后，二三十名少林寺僧，虎视耽耽，严阵以待，不知其中虚实，不敢动手，抱拳一揖，叫一声：“好，式开大师，再见！”说毕，带着胡腾蛟、马心儿二徒，悻悻然行出少林寺。李式开送至寺外。

刘道隐回头谓之曰：“少林秃奴，汝知我刘道隐利害否？”

李式开曰：“老衲不杀生已久，好勇斗狠之事，留待师侄门徒等料理。刘道长虽然技击高强，若在此耀武扬威，亦班门弄斧而已。”

刘道隐突然大喝一声，兜心一拳，向李式开当胸劈到。

李式开不慌不忙，向左一闪，回头喝一声：“色空侄孙何在？”

言未毕，寺门内一和尚应声而出，叫一声：“过江龙在此等候已久矣，红莲妖道休得逞强。”

原来红莲道人初来之时，过江龙在寺内闻悉，知非好意，乃暗伏于寺前头殿之内，等红莲道人动手，立即截住前门，斯时闻李式开回头相召，应声而出。

刘道隐一见，狰笑曰：“哦！过江龙，汝来得正巧，贫道常闻汝技击高强，正好与汝决斗三百合。”刘道隐言罢，一个箭步标至少林寺前旷地上，以手招过江龙曰：“来，来！”

过江龙见刘道隐年登六十，瘦骨珊珊，虽然未曾交过手，已知是一个精于内功之人，当下不敢怠慢，迈步上前。刘道隐乘过江龙立足未定之际，突然标马，右手一掌，向过江龙迎胸打去。

刘道隐初与过江龙交手，未知虚实，故以此先探其锋。当下过江龙见刘道隐之掌打到，急伸左手一招，搭住其掌，两手相触，但觉寒风一阵，着体如刺。过江龙大惊，自念自己有金钟罩铁布衫之内家功夫，普通拳脚打来，等如搔养，今刘道隐之掌竟能刺肉作痛，其为内功铁沙掌无疑，不敢轻敌，就地飞起一脚，一个金鸡独立之势，向其下部飞来，藉以试探刘道隐之内功金钟罩抑为千斤闸。盖金钟罩最忌打下部，而千斤闸之下部能收缩，飞脚打来，不能伤其毫末也。

当下过江龙—脚打去，刘道隐竟不闪避，反张开两股，以迎过江龙之脚打来，扑一声，其下部柔软如绵，安然无恙。

刘道隐哈哈大笑曰：“过江龙，汝之脚颇利害，可惜遇着贫道，无所施其技耳，看掌！”又一掌，一个鬼王拨扇之势，向过江龙耳部打去。

过江龙知其铁沙掌利害，虽有金钟罩内功，亦不能抵挡，立即一闪马，闪过其掌，右手伸出两指，一个二龙争珠之势，挥向刘道隐双眼。刘道隐把头一侧，飞起一脚，向过江龙下阴打到，欲破其金钟罩铁布衫。过江龙长于轻功，急飞身一跃，跳起六尺，一对鸳鸯连环腿，连续打到刘道隐眼部。刘道隐又退马避过。二人在少林寺，虎夺龙争，未分胜败。

斯时也，少林寺中弟子，洪文定、胡亚彪、周人杰、陆阿采、舂米六等，一齐奔出，独不见洪熙官。你道洪熙官去了何处呢？原来洪熙官自从两破白莲观之后，去了赵家庄上，与白云彪会晤，赠送白云彪白银一千两，使其南回羊城，设馆授徒。赵善南等，留之在庄上饮酒论技，尚未回来也。

当下洪文定等出到少林寺之后，见刘道隐、过江龙二人，展开血战，不分胜负，胡腾蛟、马心儿二人，分立左右，未有动手相帮，因亦袖手旁观。独是猛虎林外之白莲道人与白云雁、白云豹三人，原与刘道隐约定，诱过江龙、洪熙官二人出来，合力杀之，今远远望见少林寺前，刘道隐与过江龙杀得难解难分，不见洪熙官，只见洪文定等数十人拥出，知道洪文定、胡亚彪二人利害，恐刘道隐有失，急带着白云雁、白云豹二人，一路追前，大叫：“红莲道长请少息，待贫道与色空秃奴血战三百合。”

白莲道人言罢，冲前加入战团。洪文定大怒，喝一声：“我呸!”就地耸身一跃，飞向白莲道人肩膊之上，疾若猿猴。白莲道人大惊，正想闪避，已来不及，被洪文定跳在肩膊上，左手握其颈，右手插其眼。白莲道人急闭两目，把头一摇，其力至巨，当堂把洪文定打开成丈，标马冲上，欲协助刘道隐，包围过江龙，不料尚未开马，洪文定又从地一跳，再跳上白莲道人肩上，右手两支铁手指，一插。白莲道人急又摇头，洪文定又被打开。

白莲道人又欲冲前，洪文定突然飞马一拦，拦住去路，右手铁沙指又插到。白莲道人左手一招，招住其手，右手一个天师盖印，向洪文定当头劈落。洪文定一缩，缩后四步。

白云雁、胡腾蛟欲冲前祖助，陆阿采、舂米六等喝止，不敢帮手，任令四个人在少林寺前，拚个你死我活，战约半个时辰，仍是未分胜败。

李式开老和尚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色空、文定两人退下来！”

过江龙闻言，急就地一跃，跳出圈外。

李式开缓步行前曰：“红莲道人，我少林寺与尔前日无冤，近日无仇，就此罢兵，以免冤冤相报可乎？”

刘道隐尚未答言，白莲道人已喝曰：“老秃奴，汝少林死我们门徒众多，毁我道观，此血海深仇，非杀尽汝少林小子，不能报也。”

李式开曰：“汝既不肯罢兵，然则敢与老衲一较高下否？”

白莲道人曰：“有何不敢，请先放马。”

原来老和尚李式开，内功虽然不甚精通，外家功夫却在白莲道人之上，只以年纪老迈，不比武久矣。今见过江龙、洪文定二人力战不下，乃挺身而出，当下闻白莲道人言，立即脱去身上袈裟，束索腰间布带，银须飘动，两眼圆睁。白莲道人不知老和尚技击深浅，不敢造次。李武开见白莲道人与洪文定剧战之时，已知其精于内功，其死角乃在两只眼睛之内，欲取其性命，非插其眼睛不可，想既定，运用全身气力于两臂上，向白莲道人上三路竭力进攻。白莲道人两拳掩护上三路。

二人一往一来，战约有六七回合，白莲道人虽有内功，但只属于防御性质，若以进攻，则李式开拳脚灵敏，把其攻势一一消去。李式开见白莲道人只顾招架上三路，下三路空虚，突然飞起一脚，向白莲道人小腹打去。白莲道人自恃内功在身，并不闪避，不料李式开拾声标马，两只手指，快如闪电，直插其目。白莲道人右脚—掌，打向李式开胸膛。李式开手急眼快，一手执住其脚，一抽，把白莲道人成个抽起，脚向天，头在地。

白莲道人技击虽好，却因两脚离地，无从发力，大吃一惊，正暗叫一句，天丧我也。说时迟，那时快。刘道隐一跃而前，大喝一声：“老秃奴，我取你狗命！”拔起背上宝剑，向李式开当胸直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