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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京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看透世间万事的绝望。
“他比我好,健康。”
“好在哪儿?好在年纪比你大,现在还没瘫痪,以后绝对瘫痪吗?还是,好在他有个瘫子爹,一步三喘会装又会磨磋人的妈?亦或者是,好在嫁过去就能照顾他从不知道抱来的俩小孩儿?”
“孟鹤京,我不是傻子。”
“我都和你说过了,我宁可以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会去养别人的孩子的。”
时念念想到上辈子的遭遇,面沉如水:“这破事已经是第二次说了,我不希望咱们再来讨论第三遍。”
她倒了杯水,抬眸问孟鹤京:“你喝吗?”
刚才骂人有点喉咙干涩,喝点水果然好多了。
“不用,谢谢。”
孟鹤京摇头。
时念念上下打量他几眼:“痰盂就在这儿,你自已也能解决。要是嫌弃味不好,太冲,就多喝点水,还能稀释一下。”
孟鹤京:“……”
他的脸瞬间涨红。
时念念挑眉转身出门,回来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板。
“这个给你当盖子,盖上就没味道了。”
孟鹤京表情发木。
时念念也不管孟鹤京是什么反应,她脱了衣服上了床。
前半夜,她都没敢睡太实,不停告诉自已要警醒点,可千万别让闫如松把她扛走。
现在心头大事解决掉,时念念钻进被窝秒睡。
这人心真大。
孟鹤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帮她把被子拉好,刚躺好,她又滚了过来,还使劲往他怀里钻。
要不是她真睡着了,孟鹤京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想到她在院子里跟其他人说的话,孟鹤京没把她推开,伸手搂着冰凉的她默默地给她取暖。
渐渐地,孟鹤京也跟着睡着了。
当他重新有意识的时候,身边的人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力气不大,很软,就像是小夫妻之间的那点亲昵,惹得人心尖发痒。孟鹤京没结过婚,也能明白,若是正常夫妻,正常男人,哪里会放任被窝里的小媳妇离开,肯定要把人抓回来。
可他是个废物。
孟鹤京面色沉沉,悄悄地转头,发现时念念还没醒,只是翻了个身,彻底离开了他的怀抱。
薄唇抿了抿,就这么盯着她的单薄的肩膀看,还伸手帮她把被子盖好。
天蒙蒙亮。
时念念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征兆,孟鹤京迅速闭上眼睛。
时念念懒洋洋地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屋顶,陌生的家具,又看看那双已经经历了风霜,但因为年轻看起来还挺好看的手,怔怔地想。
她回到十几岁了。
还是个姑娘。
虽然昨天和瘫子结婚,到底名不正,但大伙都知道了。
这会儿村里也不讲究这个,大家都知道,她后妈收了人家三百块钱彩礼,把孟鹤京在部队这几年攒的钱都要走了。但没人说孟鹤京吃亏,都在骂她后妈魏彩芹不是个东西。
卖她男人跟前面婆娘生的娃,把人家孩子往火坑里推。
别人不好过,时念念心里就高兴。
她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把时光远和魏彩芹骂的狗血淋头。
时念念赖了一会儿床,怀念这不用为人辛苦的日子,才伸了舒服的个懒腰,慢吞吞地坐起身。她扭头看着身边睡着后,依旧眉心紧蹙的男人,小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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