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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冯洛仪至今没有过任何表示。冯洛仪若有什么表示了,殷莳一定会告诉他的。
他其实很明白她这种“做了事得让上级知道我做了”心态。官场也是职场的一种,天底下职场的规则是贯通的。
总之到现在几日了,都没有从殷莳那里听闻冯洛仪有什么认错悔过的表现,沈缇就没法原谅冯洛仪。
冯洛仪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她也是正经闺阁中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
妾室犯错,自该向正室低头认罪。
几日了,她至今未来。是鲁钝,还是不愿?
或者,殷莳不觉得自己是妻。
是不是冯洛仪也不认为自己是妾?
其实每一条规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人若是不守规矩,必遭反噬。
那杯合卺酒,真的不该喝。
五月初七,殷莳从沈夫人那里回来,王保贵已经在等她了。
殷莳在厢房里与他谈事情。
王保贵把两份契约上交给她:“都已经办好了。”
殷莳接过两份租赁契书展开看。
这契书非是个人私自手写的契书,而是直接用的官府官契纸。条款都是印好的,直接在空白处填内容即可。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业主方的代理人即王保贵的画押,有租客的画押,有牙人作为牙保的画押。
末尾有端端正正的官府红印,骑缝处,有倾斜了四十五度的红印。
因这红印,这样有官府背书的契书便称作红契。这样一份红契需要向官府缴纳契税,比民间不经官府核验,私下签就的“白契”要多花一份税钱。
但它更可靠。
殷莳和王保贵先前见面的时候,她详问了租赁签约的事。当时王保贵给她科普了白契、红契。
他道:“其实在怀溪,家里许多都是签白契。咱们殷家在怀溪高低也算是本地大户。有倚仗,牙人都熟识,小地方四邻八里谁还不知道谁。签白契也是不怕的。”
“在京城,虽如今咱们是沈家的人了。但少夫人的资产并未归入沈家,还是咱们自己打理。京城富贵人家多,这头一回咱还是签红契更稳妥。待日后若觉得放心了,倒也可以再签白契。”
新到陌生低头交学费,殷莳完全没有异议,直接同意了。其实便是王保贵那日若劝她签白契,她也一定会选择红契。
因为白契若出了问题需要找中间人调停,十分麻烦。但红契就可以靠官府。
普通百姓自然怕过堂,可她是诰命,不必过堂。单这一条便已经压了对方一头,对方一怂,便可和解。省去许多麻烦。
如今红契到手,十足十的安全感。
殷莳道:“辛苦了。”
王保贵摆手:“分内事。只还该多谢平陌兄弟。”
“平陌?”
“宝金自跟了翰林之后没几日,平陌兄弟便让宝金引着与我碰了个头,许多事,他颇出了力。似这等事,该请教沈家哪个管事,都是他帮着引见的。他在沈家面子大,在府里走动十分便利,管事们都对他客气。”
“便连昨日去衙门立契,他也跟着。说他也没经过这个,正好学学。”
学可能也是有学的,但更多还是给少夫人的嫁妆资产保驾护航。
平陌犹如沈缇的影子。
平陌做的事自然是沈缇的安排。
殷莳想起昨天晚上沈缇离去时不开心却又更担心她的模样。
倘若没有那些封建陈腐的东西凝在身上,单只他这个人的话,是细心、温柔又体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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