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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荣妃问道。
紫竹流着泪不肯说。
荣妃冷笑:“不说是吧,来人,拖出去打。”
“娘娘……”默言心一惊:“娘娘,算了。”
荣妃瞪她:“又原谅?她可是差点毒死你,就不能长点记性么?一个两个都原谅了,最后人家是怎么对你的?”
程明秀的头垂得更低。
默言叹气道:“娘娘,她怀有身孕,打不得。”
“又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有她这样的娘亲,不如别来这个世上,生下来也是受苦遭罪的。”荣妃忿然道。
虽然有理,但是……
前世法律,犯再大罪行的女犯,只要怀了孕,那也得让人家生了才能行刑的,这是人道。
“不论如何,她肚子里的是一条生命,孩子是无辜的。”默言道。
“少夫人……”紫竹纳头就拜,连磕三个响头。
“先别谢,似你这等毒害主子的奴婢,府里终归是不能容的,先再不治你,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默言道。
不论如何,暂时保住了性命,紫竹长吁一口气。
荣妃让人都退下,春喜临走时狠狠瞪紫竹一眼,小声咕哝:“姑娘等你和青荷都不薄,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紫竹头垂到胸窝去了,青荷也是一脸羞愧,侯夫人一死,紫竹又是戴罪之身,肯定是要被关起来的,虞妈妈被送走,赵妈妈挨了一百鞭子,伤重又没好好医治,这会子还躺在床上,已经是半个活死人了。
青荷有点迷茫,前途渺渺,走路也无精打采的。
竹紫被两个婆子押着往大通院去,她再也不能住在梧桐院了,青荷愣愣地看着她,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追上前道:“究竟是谁啊?你这又是为什么啊?少夫人待咱们两个确实不错啊,从未亏待过你。”
紫竹也哭:“是我不好,对不住你,可我真的……不想一辈子当奴婢,自己当奴婢就算了,生下的孩子还是奴婢,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可那个男人骗了你呀,不过是利用你,不然,为何不给你和孩子一个未来?连性命都难以保全,你还挣个屁前程啊。”
“是我自己没划算好,怨不得他,青荷,如今梧桐院只有你一个了,你又与夏玉有一同长大的情宜,让她在娘娘跟前说两句话,保不齐就能给你一个好前程。”
青荷不以为然:“什么好前程?进宫去?我才不要,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宫里可没有少奶奶这样心软的人,一个不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青荷拎得很清,她是个认命的,什么出身就是什么命格,只能做丫环,就做好丫环的本份,在丫环里头做到最后,一样也能挣份好前程,比如说,如今整个侯府的账都是她在管她在算,那几个在账房里做了好多年的,都没她的账做得好,做得快,做得清楚明了,老管家很倚重她,侯夫人在时,一样也倚重。
与其总想些有的没的,不如把本职工作做到极致,肯定有人稀罕自己的,这是顾默言在教她做账时说的话,青荷深以为然。
刚回梧桐院,就撞上了慌慌张张正从紫竹屋里出来的青玄,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青玄没理她,跑得飞快,青荷没追,青玄是她的堂兄,在秦承赞跟前当差,或许,是称府里乱,偷东西?
青荷没管这么多,也没心情管,她只是……很难过,诺大的梧桐院一下子容荡荡的,这里以前是主院,是整个府里最热闹最尊贵的地方,现在却……
宫女过来叫她,侯夫人的丧事由荣妃娘娘主持操办,宫女有很多事情不了解,需要问她,青荷立即来了力气,还好,自己是有用的人,只是,以后跟哪个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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