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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你啊,你一回家就掏出一支大金钗戳到了我脸前。”
“沈缇,你知道吗,人心虚的时候就是这样,会想办法掩饰。其实你和姑姑但凡只有一个人这样做,我也不会多想。”
“偏你们俩做事,一模一样的轨迹。真是亲母子。”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偶尔有也行,两个撞在同一天,事必有因。”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损害我的事,你们才会想补偿我。”
“这个家里就这么几口人,谁会干出损害我的事呢?”
“唉。”殷莳都不想说了。
沈缇叹气:“你要是当官,该去大理寺。”
殷莳道:“我是真想。”
她道:“说吧,冯洛仪到底做了什么。”
沈缇便把冯洛仪做的事告诉了殷莳。
殷莳许久都不说话,只侧头看着窗。
窗半支,日光微金。
只是一双鞋。一双鞋的破事在这里,便是僭越,便是不知足,便是不安分。
一双鞋而已,在四方的院子里便被赋予了身份、等级、阶级。便使得沈夫人和沈缇要出血来补偿她,仿佛冯洛仪捅了她一刀,流了多少血似的。
其实就是一双鞋。
沈缇惴惴。
他怕殷莳因此难过。
“你一直以诚待她,未曾忘记我们当初的约定,我都看在眼里的。”他道,“她却这样待你,我怕你生气,所以吩咐了她管好丫头的嘴巴,不许乱说。又托了秦妈妈,管好母亲那边的丫头,都别乱说话……”
“莳娘,你……生气了吗?”
殷莳转回头来看这个年轻男人。
你要是对历史和传统文化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其实就能完全看透他的所思所想。
他就是历史,他就是传统。
他年轻,简单,赤诚,担心她会因为一双鞋而生气。
但“生气”其实是她听了这如同历史尘埃般细微而可笑的事后,最不值得有的情绪。
她真正的情绪,他根本不会懂。
沈缇诚恳道:“她做了错事,我会罚她,你不要因为这个事不开心。”
罚?怎么罚呢?
殷莳看着他,凝目片刻,问:“前几日,你歇在哪里了?”
沈缇张了张嘴。
殷莳眯起眼睛,猜:“……内书房?”
沈缇无言地看着她。
怎么在她的面前,竟好像什么都藏不住呢?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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