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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点头道:“本王已收到朝中消息,这里发现的弓弩数量,和西北军丢失的数目,一模一样。圣上因此治罪太子殿下,把太子幽禁宫中。眼前晋州不能乱,一要查明牢中投毒杀人的凶手,二要保证边关、各州府,安定如前。”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李策也镇定如常。仿佛无论是狗血,还是兵变,都不能乱他心神。
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最需要沉着冷静者的判断。
郑奉先闻言点头,周赐缩着脖子,灰头土脸道:“下官必将竭尽全力。”
“至于蒲州兵马,”李策顿了顿道,“盯紧他们,别让他们伤到百姓。还要劳烦两位大人催告蒲州刺史,让他管好自己的下属。”
看目前的情况,是有人想让晋州乱起来。
李策并没有使用军队强行镇压。事急从权,事缓则圆,他有足够的耐心,等那些人露出马脚。
李策触摸沉甸甸的衣袖,目送郑奉安他们离开,心思沉沉。
蒲州兵马封锁道路,晋州局势堪忧。这种情况,金牌送不回去了。
叶长庚同李策并肩站在一起,抱臂看着守卫森严的院落。
虽然是白天,乌云却压得很低。山雨欲来,空气中有一股沉沉翻腾的土腥气。天色暗得像是鬼界洞开、妖魔鬼怪要横行世间。
叶长庚冷笑道:“水渠改道的事情已经完成。周赐无能,我倒要去查查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李策抬手拍了拍叶长庚的肩头。
“那便劳烦叶兄。”
“客气什么?”叶长庚闷声道,“咱们是一家人,我最恨家里人被欺负。”
他说着迈步离开,宽阔结实的身影,仿佛撞碎了什么冷厉的邪气。
家里人……
这几个字落在李策心中,像寒冬腊月穿上冬衣,透着踏实的暖。
“叶兄!”李策忽然扬声唤。
他鲜少远远地唤人,这个举止有失稳重。
叶长庚转过半个身子,问:“怎么?”
李策交代道:“注意安全。”
“你放心。”他扬扬手,消失在院门口。不知为何,李策心中像紧起一根弓弦,总也不能放松。
下雨的不止晋州,还有京都。
春雨来得湿寒,绵绵如丝,像一层通往冬日的薄帘,天地瞬间冷了几分。
马车停在东宫门口,六皇子的随从早已撑开雨伞。李璨低头,扶着随从的胳膊,走下马车。
他走路不紧不缓,视线散漫而没有焦点,迈入东宫,径直走进太子书房,把披风解开随意一丢,问道:“有饭吗?我快饿死了。”
靠墙矮屏前的蒲团上,一个人掀开突然从天而降蒙住头的披风,颇有些不满道:“殿下是没有看到卑职,还是故意的?”
出声的正是丞相之子,傅明烛。
此时他好不容易从披风里钻出来,李璨又把靴子踢掉,差点甩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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