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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尚未完全褪去,兴庆宫深处的一间书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不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着。
这间书房陈设雅致,但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窗外,长安城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划破这死一般的寂静,更增添了几分不安。
元载端坐在案几前,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案几上那杯已经微凉的茶盏,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目光凝视着那杯茶,仿佛能透过那清澈的茶水看到隐藏在其中的秘密。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轻轻抬起茶盏,轻呷了一口,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轻微的动作似乎是在酝酿措辞,又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
元载略微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扫过严武那紧绷的脸。
严武端坐如钟,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等待着元载的下文。
元载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这静谧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想必……王摩诘(王维字)那边,也已收到殿下的密信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笃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严武闻言,立刻颔首轻点,动作幅度虽小,但却透着一股郑重和肃然。
他的眼神与元载交汇,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无需多言,彼此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严武的面庞犹如被钢铁浇铸一般,肃穆而凝重,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直直地盯着元载,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与担忧。
“事不宜迟啊!
元兄,殿下所托付的这三件要事,关系到大唐的生死存亡,你我肩负着如此重任,片刻的拖延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严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其中透露出的焦灼情绪,让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然而,面对严武的焦灼,元载却显得镇定自若。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那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甚至还带着几分自负。
“严兄,你不必如此忧心忡忡。”
元载轻声说道,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严武,似乎是想要传递一种亲密和信任的感觉。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不瞒严兄,对于殿下的宏图大略,在下其实早已心中有数。
所以,一些必要的筹备事宜,我其实早已在暗中着手进行了。”
元载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精芒,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他继续说道:“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昏庸无道的君主,竟然如此懦弱无能!
他竟然在第一时间就抛弃了这座辉煌壮丽的长安城,以及城中数百万无辜的黎民百姓,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惊慌失措地逃窜而去!”
元载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所以说,在下之前所做的种种推测和计划,都是基于那昏君还会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长安城内的情况而准备的。
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偏差啊。”
严武听到元载早就开始做准备了,他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但当他听到“偏差”
这个词时,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然而,元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同时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钦佩之情。
“然而,严兄你可知道?”
元载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他正在揭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也正是因为这一偏差,反而让在下之前的所有准备,都变得……更为周全、详尽了!”
说到这里,元载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透露出一种自信和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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