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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秦三虽然赖在方书玉身边,却从未得到过亲口承认的身份,他以为方书玉那样的年纪,性向又特殊,应该无人与他争抢,可以由着自己一口一口慢慢去吃,谁料他这边吃相斯文,那边却有人大块朵颐,秦三又酸又怒,连声质问,“张老师有什么好?你爸怎么可能喜欢他?”
台球案子那边忽然传来炸球声,方斐眼皮一跳,偏头越过秦三去看张旭尧。
男人此时还保持着击球的动作,身体舒展,腰脊微塌,肌肉凌厉漂亮,他收了杆儿,抬头看过来,表情似乎比从前在课堂上还要严肃几分。
方斐缩回脑袋,言不由衷:“张老师……温文尔雅,体贴温柔,哪里都挺好的。”
“谁?狗爷?温文尔雅、体贴温柔?你搞没搞错?”秦三正想罗列情敌罄竹难书的罪行,就被由远及近的声音截住了话茬,张旭尧走到近前,目光插入被秦三和方斐挤满的角落,慢条斯理地说道:“方斐,我袖口脏了。”
方斐习惯性地应声:“哦,我来帮你弄一下。”
脊背贴在墙上,他从秦三的包围圈往出蹭,却又被一把拉了回来,秦三近身,在方斐耳边低声说:“袖子上蹭了灰,他自己不会弹一弹?非得使唤你,这叫温柔体贴?”
方斐同样小声回他:“父慈子孝,我愿意的。”
“我草,”秦三有点妒忌,明明前一刻他还是后爸:“方斐你用不用接受得这么快啊?”
“秦翼,在讲脏话?”
张旭尧翻出烟咬进嘴里,声音从齿缝泄出,不轻不重,却让秦三后脊一紧,师生之间的“血脉压制”被无情地唤醒,秦三僵硬地转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张老师你听错了。”
张旭尧回以微笑:“是吗?那可能就是我听错了。”
方斐趁着这个档口挤出角落,站在张旭尧身后状似亲密,他张了几次嘴才顶着不适开口:“张……叔叔,你衣服哪里脏了?”
张旭尧垂眸瞧了他一会儿,才向休闲区一指:“去那里弄。”
坐在沙发上,方斐松了口气,他的计划似乎很成功,面对方书玉的正牌男友,秦三方寸大乱,又无力抗衡,正是他想达到的效果。
下一步……方斐的心慢慢下沉,就该是让张旭尧对自己失望厌恶了。
自从大学毕业,方斐与张旭尧一直走得很近,不该生出的心思慢慢滋长,扰得他日日牵肠挂肚、暗自伤怀。
方斐也曾思考过张旭尧为何对自己不错,师生的情谊?还是“继父”的责任?或者两个方面的原因都有。但不管怎样,方斐都要逼着自己远离张旭尧的生活,不破不立,与方书玉相比,爱情算是什么东西。
但此时,他允许自己拥有最后一次的放纵,为张旭尧再整理一次衣服。
防止球杆打滑的滑石粉,落在黑色的衬衫袖口上显得十分突兀,不过这种粉末很好处理,轻轻一弹,再用湿巾抹去白渍即可。
方斐却处理得缓慢细致,将袖口外侧的白灰弹去,他的手指又搭上了袖扣。
张旭尧手腕一翻,避开了,问道:“需要解扣子吗?”
“里面也有可能沾到,我想看一下。”
张旭尧过了一口烟后,将手腕伸到方斐面前。
手指搭上那粒扣子,方斐才忽然记起张旭尧似乎从来都是长衣长袖,将身体包裹得严实紧密,无论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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