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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骑在百姓头上的人,谁会真正在乎百姓的死活吗?他在长安城苟活十几年,只有一个人,把他当人看待。
离开京都这么久,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也就只有她,不把太子或者魏王,放在眼里。
林镜不能回去帮忙,他忧心忡忡,一心只想找到叶长庚。
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正此时,听到蒲州兵营里有人叫喊。
“听说了吗?兵部不服大理寺判决,要翻案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人群向某处靠拢,一个女人从河边跑来,紧擦林镜跑过去,甩了他一身的水。
“翻案是什么意思?”
“不罚太子了?”
人们乱糟糟地问着,林镜混入其中,低头挤过去。
“你们没有听说吗?”破旧的粮车上站着一个男人,窄眉小眼,四十来岁,留着短须,晋州口音,义愤填膺道,“兵部作梗,要给太子翻案,要重审,要把太子放了!可见太子的命是命,咱们的命不是命啊!”
“不能让兵部得逞!”有个百姓振臂高呼,“咱们要到京都去,要告御状!太子无德,罔顾律法,残忍嗜杀,凶残可怕,我们要为亲人伸冤!要求圣上废黜太子!”
林镜神情冰冷,微微低头。
这百姓会的词语也太多了些。
他小心后退一步,再退一步,假装是被情绪激动的百姓挤出去,向后走。一转身,迎面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燕云身穿蓝色粗布短褂,头上围着老百姓擦汗用的手巾,一脸木然,却跟他们一样举着手喊,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燕大哥,”林镜贴近燕云,摇头道,“这里危险。”
燕云憨憨一笑,并不把四周的兵士百姓看在眼里。
“奉我们家主人命令,回京一趟。”
燕云的主人,自然是李策。看来林镜刚走,李策便差遣燕云回京。
蒲州兵马拦在官道上,如果想回京,必要穿营而过。
他们只打了个照面,燕云便继续向人群深处挤去。
林镜明白过来,此时蒲州兵马的头领肯定都在这附近。燕云是在趁机寻找通行令牌。
他想上前帮忙,但顷刻间,已与燕云隔了数丈远。
不必怀疑,燕云一定能完成任务,而他的任务,还远未完成。
未来的大舅哥丢了,李策却似乎并不慌张。
林镜不知道他这种从容镇定是假装的,还是算无遗策,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要搜城?”一向只等着服从命令的林镜,忍不住询问。
“不用。”李策道,“应该已经出城去了。”
“那就搜城外?”青峰跑了一圈,只牵回一匹马。叶长庚的马匹打着响鼻,抬头够杨树上新长出的叶子。
“不用,”李策再次拒绝道,“那些人应该是要拿他换什么东西,叶郎中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听闻此言,林镜把蒲州兵马的事说了。他只简述情况,并不做出判断。说完了抬起头,一双冷冽的眼睛无遮无拦地看着李策,等他的回答。
“那些人要乱,”李策道,“走,去晋州监牢!”
距离晋州监牢不远,是河东道节度使郑奉安,在晋州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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