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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缇又道:“八方投靠,投的是嫡。人心所向,向的是正。于国,便是国脉正统。于家,便是家风正气。洛娘落难时,我不曾弃她,如今二郎显贵了,我一样不会弃了我的妻子。我若是无过而出妻,做媚权的鼠辈。今日便早同徐高鹏一般做了阶下囚。要知道,宁王篡位之时,第一个点名要我执笔诏书!”
无论是出妻,还是平妻,沈缇都决不会答应的。
殷莳只有正妻的名分。
冯洛仪有封了侯的兄长撑腰,她还有庶长子。
殷莳有什么?
她没有孩子。
她的娘家远在千里之外,十分低微。
正妻之名是她仅有的东西了。
谁也不能夺走!
谁也不能分享!
沈缇沈跻云只能有一个妻子,便是怀溪殷氏莳娘!
冯翊如今早不是当年跳脱的冯家二郎。
他依然十分冷静。
“跻云的风骨和情义,我都是敬佩的。”他凝视沈缇,“所以跻云,这件事的关键所在,是在殷氏身上吗?”
沈大人也看向沈缇。
“也可以这么说。”沈缇承认,“二郎可否想过,你与我在此,言谈之间要决定的是一个女子的一生?”
“女子们与你我不同。我们的生死荣辱,皆有自己而择。女子,她们一生是幸是悲,皆由父兄与丈夫。”
“洛娘的今日,非是由我,乃是由伯父。我与她订过亲,于当时已经尽力了。二郎便要责我,我也问心无愧。”
“殷氏离开父亲兄长,嫁我为妻,她的一生从此由我来担。她自成亲以来,上敬婆母,下事夫君,无一处做的不好。当年我为洛娘而娶她,她答应我会善待洛娘。你可以去问问洛娘,她是不是做到了。”
冯翊也承认:“是。二妹也说,殷氏对她从未磋磨,甚至可称得上爱护。”
沈缇欣然:“我妻殷氏,便是这样的人。”
“二郎,女子既嫁,一生便在婚姻。她这一生,非是你予她娘家多少补偿能解决的。”
“二郎可懂?”
“懂。”冯翊说。
沈大人也微微松了口气。
“那么,跻云与她和离吧。”冯翊沉声道,“我娶她。”
“我予她恪靖侯夫人之位,跻云予洛娘正妻之位。”
“殷氏无辜,她这一生,我来担起。”
“洛娘可怜,她这一生,望跻云善待。”
“如此,恪靖侯府与沈家,同心一体,你我郎舅,守望相助。”
“跻云,这样,每个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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