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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书房是他待客的地方,内书房则是内宅里属于他的绝对领域。
那些感情不好的夫妻,丈夫如果既不想宿在妻子那里,也不想宿在妾室那里的时候,就会宿在内书房里。
内宅里长川跟着他。
他还是小孩,虽然今年抽条长个了,头顶抓鬏的尖尖也才刚到沈缇胸口,可以在内宅行走。
长川腿短,纵沈缇走得四平八稳的,他也得小跑。
“翰林,我来拿吧。”他人虽小但机灵有眼色。
翰林手里拿着个匣子呢,按说这都该给他拿着。翰林手里顶多拿把扇子或者马鞭。
不知道为什么翰林今天没主动给,甚至还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拿。”
沈缇就一路自己拿着那个匣子到了他的内书房。
屏退了书房的婢女和长川,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匣子。
在昨夜之前,若和殷莳谈到他们的未来,他脑海里第一个反馈出来的想法是“照顾”。
他是要照顾殷莳一生的。
可昨夜,拿到那件沾了血的中衣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其实换一个说法——殷莳这一生是属于他的。
这一层隶属的关系一直以来被姐弟关系压制住了。
令他忽略了。
他的手按在了匣子上。
要怎么处理呢?要烧掉吗?
沉吟难决。
又觉得指腹接触处似有火烧,烫意燎人。
最终,沈缇做了决定。
他忍住了想打开匣子的欲望,打开桌下小柜,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摸到机括略一用力,暗格应声而开。
沈缇把匣子放进了暗格里。
起身唤了长川:“走,往舅兄们那里去。”
他十日婚假,没别的事,就是陪舅兄们好好逛逛京城。
“对了,叫平陌来。”
殷莳去沈夫人那里请安。
给婆婆请安是不能去太早的,因为要避开公公。挺好,对睡眠没有什么影响。
“冯姨娘请安的事,不要乱说,我会自己去说。”路上,她嘱咐蒲儿,“偶尔说一次,秦妈妈觉得你心思简单。次次我院中的事都是你在说,管事妈妈脸上笑眯眯,可她的心里,你已经是不可重用、不可信任的人了。”
蒲儿从未想到过这一层,脸都白了。
“我再强调一次,我们如今不是在自己家里了。”殷莳说。
葵儿蒲儿都低头:“是。”
到了沈夫人那里,沈夫人正在煮茶。
“快来,你姑父拿回来的好茶。”她笑眯眯,“待会你带些回去。”
殷莳也笑吟吟凑过去。
看那煮茶的手法与怀溪略有不同,认真请教。
沈夫人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精神一振,与她细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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