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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你嘛。”朝曦手摸在他脑门上,“你一睡觉额头就发烫,身上出虚汗,怎么叫都不醒,吓人。”
光这样倒也罢了,沈斐皮肤里渗血越来越严重,衣裳半天就要换一次,尤其是他睡着的时候,渗血的状态更明显,朝曦根本不敢让他睡,怕他跟书上那人似的,血崩而死。
朝曦还发现了一件事,沈斐总是说他睡觉的时候有意识,朝曦做什么他都知道,其实不然,沈斐说的跟她做的根本对不上。
她将这人翻来覆去,衣裳扒了,又换了一套,这人完全没反应。
但是在沈斐的说辞里,她一直喊他,什么都没做,就是隔一段时间喊他一声,将他叫醒,但是具体说了什么话,捏他的脸,往他脸上抹饼渣,他一概不知。
也就最后醒的正好,听到了朝曦说要占他便宜那句话,前面完全对不上。
朝曦没把这件事告诉他,怕他恐慌。
睡梦中的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和外界失联了。
这也是一种病,叫周庄梦蝶症,周庄做梦,梦见自己是只蝴蝶,醒来发现自己是周庄,反而觉得不真实,以为自己是蝴蝶,做梦梦成了周庄。
沈斐亦然,将梦和现实混淆,分不清梦里的朝曦是真,还是现实中的朝曦是真。
在梦里他以为自己醒着,实则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深,轻易叫不醒。
朝曦怀疑是因为身体太虚,出现了并行症。
就像风寒之后会引起发烧,咳嗽,咽喉痛,鼻炎等等问题一样,沈斐因为施针引起了各种不良反应,需得对症下药,给他再换一次药。
才三五天的时间,已经给他换了七八次,每天都有不一样的突发事件,而且沈斐是个不大配合的病人,有毛病也不说,须得朝曦自己发现,每天都搁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看他有没有隐藏了什么没说。
这次梦境不对人都是她自己发现的,沈斐还不知道,知道了只会担忧,反倒对病情不好,不如让他不知道。
“沈斐,中午了,你饿不饿?”朝曦瞧见了一只狐狸。
许是沈斐身上渗血,无论怎么洗,都带一股子稍甜的铁锈味,动物们鼻子灵敏,每次出去都有食肉动物偷偷跟在身边,就连平安最近看沈斐的眼神都有些微妙,那种恨不得一口吃了的觊觎表情,叫她揍了好几顿,打发出去打猎,这两天都没搁在沈斐身边,怕它一个没忍住对沈斐不利。
它能控制得住,外来的动物控制不住,尤其是在冬天缺少食物的情况下,好在这里是平安的领地,大型食肉动物没有,也就一些黄鼠狼,狐狸和山猫,时不时在附近转悠。
平时朝曦在,打发了便是,她有些担心她不在的时候,万一沈斐跑出去,亦或者这些动物饿急了,不顾屋外的草药,执意进来,发现睡在床上的沈斐,把他啃了怎么办?
不如现在来一个弄死一个。
朝曦眼神里的杀气太重,沈斐瞧见了,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有一点,还有东西吃吗?”
“当然有了。”朝曦成功被他带了回来,折身蹲在他面前,从轮椅的后布袋里拿了两个面饼给沈斐。
“我刚烤了一遍。”河边冷,朝曦生了火,一边钓鱼一边把竹筒啊,饼啊,肉啊之类的东西烤烤,有些自己吃了,有些裹起来留给沈斐,看他喜欢吃哪个?
沈斐自然更喜欢喝汤,喝了汤他出虚汗更多,朝曦想尝试让他吃干的,不过这人吃不下干的,最后还是喝了汤。
他喝完又想睡,朝曦不让他睡,一路跟他说话,沈斐不答应就凑过去捏他的脸,沈斐无奈时不时回一声。
“你出虚汗太厉害了,半天一次,衣裳都来不及换,不过别担心,刘大娘说过几天就可以去取衣裳了。”
“嗯。”沈斐习惯性在朝曦停顿的时候回应。
朝曦听到了回应,才会继续讲,“布料多,做了两套,我的那套特意做的大了些,你也可以穿,你……”
她突然顿了一下,沈斐抬眼看她,“怎么了?”
“没事。”朝曦脚下踩到了一锭银子,新的,上面还没落尘,是今天或者昨天掉的,今天和昨天,她没有来过这里。
这银子不是她的,沈斐也不可能,他最近犯困犯的厉害,所有时间都用来睡觉,况且他身上根本没有银子。
银子半陷进泥土里,山里的路结实,这土经过风吹日晒,轻易挖不开,能让银子半陷进去,这银子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
朝曦抬头瞧了瞧山崖上,有人路过上面。
这里这么荒,谁会路过?
这银子摸着重量小十两左右,可以买三十床被子的样子,普通人家上山根本不可能带这么多钱。
是谁?
是那些人找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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